程之明吃惊,从八品,虽然是太子身边伺候的人,可是官位只比自己低一点而已。本以为是自己儿媳的孩子,竟在这里成了同僚,真是造化弄人。女官若是主子不说留用,二十五岁可以放出去嫁人,但若是主子说一句留用,这宫门那是一辈子都出不去的。
“那你和……”
唐蕊知道他要说什么,低头道:“蕊儿不敢耽误表哥青春,请姑父转告,表哥定能寻得佳人。”
程之明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怪不得谁,要怪,只能怪自家命运不济。
“罢了。”他叹息,“你在这东宫……”太子那脾气、那秉性,喜怒无常,能否保命都不一定,他不敢说些未来的话,只得说,“你在这东宫,好自为之吧。若有难处,跟姑父知会一声。”
唐蕊点头。
程之明不敢多耽搁,揣着满肚子的心事匆匆离去了。
看着姑父离去的背影,唐蕊想起了表哥程纶,到底是有缘无分,她只希望他不会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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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说什么?”
青衣少年惊愕的瞪大了眼睛,他听到父亲所说的,仿佛天方夜谭,表妹已经答应嫁给他,怎么可能入宫做了女官?
“不会,不可能,爹,你肯定看错了。”
程之明恼道:“你的意思是你爹我老糊涂了?唐家人已经送过喜信过来了。唐家大女儿封了贵人,二女儿入东宫封了从八品女官,这些唐家人都当喜信送过来的。你自己看吧!”
他将桌上的红折子恼火的扔在了程纶的脚前。
程纶捡起来,翻开时果然看到“喜信”二字。贵人、女官?
他嘴角浮起一丝讥讽的笑,这些,于唐家而言,都是天大喜事啊!而且是太子身边的女官,那条通天之路,可谓是近之又近,唐家人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
程纶只觉得心里挖心挖肺般的痛,但是他不服气:“蕊儿不会变,我知道她也不情愿入宫,女官二十五可放出嫁人,我可以等……”
“屁话!”程之明都要骂人了,“她今年十四,要等到二十五,十年!你难道等她十年?我们程家会被人笑话死!明儿就给你定亲去!你的好表妹已经托我带话了,她说了,祝你早日觅得佳人!你醒醒吧!”
程纶被父亲骂的脸色惨白,一阵眩晕,旁边的小厮急忙过来扶他。
程之明看到儿子这副样子也是心痛,温软了声音劝:“这事,就当没发生过,忘了吧。你要记住,你今年就要考太医院了,倘若入宫走动,不要同她打搅,你务必给我记牢了!”
程纶眼底又浮起一丝希望,他一定要当面问问她,她若是让他等,他便等,十年,又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会多更点,大家不要奇怪,因为某苏在赶榜。根据编辑要求,三万字才能排榜,所以明天之前必须要到三万字。嗯,还有两更吧。吐血码字中。。。
☆、福气
唐蕊发现,这位太子秉性习惯同当初的十三皇子很是相似,只要按照十三皇子的习惯来,总是不会错的。
她有些不明白,兄弟之间竟会像到这种程度吗?她想起那个人,心中微微一动,如今,他还好吗?
清晨起来,唐蕊便收拾停当,太子爱吃梅子,便帕子里多揣着些。她打开梳妆盒,无意间看到那枚玉佩,这蟠龙和田玉佩,毫无疑问,当然是太子的玉佩。还?他未必要,就搁着吧。毕竟在东宫了,谁还在乎是不是男子之物呢。
门外一个女子探头:“蕊儿,你好了吗?殿下要出发了。”
唐蕊迅速合上了盖子,急忙出来。
她跟前的女子也穿着一袭粉红色宫装袄裙,梳着双髻,脸儿容长五官清秀,身量比她略高,年纪十□□了。
“多谢锦瑟姐姐提醒。”她笑着说。
锦瑟是东宫的老人,在东宫已经有四五年,从八品掌严女官,掌管殿下的服饰膏沐车帐等杂项。
锦瑟微微一笑:“见什么外,你既然入了东宫,咱们就是姐妹。我方才瞅见你盒子里一块玉挺好的,你的呀?”
唐蕊没想到她的眼睛这么尖,老远便瞧见了自己的玉佩,略有些尴尬,“那是朋友送的,不值钱的。”说罢她锁了房门拉着锦瑟一起往前庭去。
锦瑟握着她的手笑:“妹妹有福气,才入宫就能同殿下一起出行,像咱们这老的发霉的人呆宫里多年,连个风也没望见呢。”
唐蕊听这话,便觉得有些意思。
“都是伺候人的,哪有什么福气可言。”她淡淡的说。
前头马车已经等着,她不再同锦瑟说些什么。太子已经上了马车,田广叮嘱她:“你去车里伺候,我在外头,但凡殿下有什么吩咐,立即告诉我。”
唐蕊点头,问:“去哪里?”
田广低声告诉她:“金山陵。”
她一愣,金山陵?夭折皇子的陵园?
此时殿下微服出行,随行不过带了七八个便衣侍卫、两个小太监以及田广和唐蕊。
女官自不能跟主子同座,太子坐在锦座上,唐蕊跪坐在一旁的软毯,她斜眼瞅了太子一眼,只见他伸出手指撩开车帘,看向外头的风景,墨眸深沉,仿似想着什么。
太子深沉,唐蕊自然不晓得他心里在想什么心事,只是自顾跪坐着,只是到底不习惯,不一会儿便觉得双腿发麻。
她趁着太子不注意揉了揉膝盖,不想却被那位看见。
司徒珏眉端微蹙,泠泠如冰雪般清冷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孤坐累了,过来,捏肩。”
唐蕊心里有些不平,这些事儿有专职的宫女太监,为何都要她一个人担着?但是不能讲,只能默默的爬起来,只见那位已经侧身,这是要捏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