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净安与谢秋媛对视一眼。
待在老夫人面前一唱一和地落井下石之后,许净安才带笑往自己的小院里走去,谢秋媛慢慢跟在她身后,笑道:“上回叫她威胁表姊你,如今这么快,便将自己给搭进去了。”
许净安眼波微横,掩袖轻笑道:“她毕竟身份摆在那儿,无论如何,公主与表兄都会惯着她,我也不是故意针对着她,只是这么多年来……她也该收敛收敛了。”
“我猜呀,这回,大伯父兴许是要尽快将她给嫁出去了,那人也不会是成静。”谢秋媛抬手摩挲着手腕上的珠串,笑道:“只要把她嫁出去了,以后便没人再碍眼了。”
许净安但笑不语。
谢秋媛走在后头,迟迟未曾得到回应,抬眼看着表姊温柔纤细的背影,笑意又慢慢敛了去。
这么多年相处来,许净安想的是什么心思,她又如何瞧不出?只可惜她是庶女,嫡出的姊姊谢秋盈素来只亲近谢映棠,哪里睁眼看过她一眼?她虽有些不情愿,却也只能凑过去巴结在老夫人面前说得上话的表姊,许净安长得像她亡故的母亲,老夫人瞧见这外孙女,便开始思念自己那命不好的女儿,故而许净安想做什么,老夫人都宠着些的。
说来也是讽刺,她虽是庶女,可怎么着也应该比眼前这位父母双亡的许家女儿好一些,可许净安看似温柔无害,又哪里是好惹的人?
想到此,谢秋媛不由得挂上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来。
许净安也快嫁人了。
她倒是好奇,许净安口口声声说想陪祖母一生,可她心底……相中的又是谁呢?
谢秋媛正思索着,余光中一抹鹅黄一闪而过。
她抬眼看去,登时皱了皱眉。
谢秋盈带着两个丫鬟,正从另一条路走来,脚步匆匆,看似颇为着急。
狭路相逢,谢秋盈脸色也是一变,随即露出一丝笑容来,迎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章先走一下剧情,只有罚跪软禁这一个玻璃渣,大家放心,这一卷内男女主会成亲的。
后面还有好几卷呢。
此外,我决定将文名改为《卿卿与我开太平》,尽快换文名和封面。
第37章 栽赃…
看见谢秋盈大摇大摆地走过来,许净安脸上挂着的微笑也是一僵。
谢秋盈是什么人?
她跟谢映棠不一样,谢映棠不会主动对人有恶意,生气次数也少之又少。
但,谢秋盈在整个谢族同辈中,却少有人与她相处得好。
这位盈小娘子,外人称一句谢六娘,平时也断断不敢惹,为什么?这位脾气暴起来,会让你亲眼见识一下什么叫飞扬跋扈。
阖府上下的年轻女郎中,觉得她性子好的,大抵只有谢映棠了。
今日,谢秋盈有些反常。
她平时瞧见许净安,顶多皮笑肉不笑地唤一声“表姊”,见了谢秋媛,甚至连一个眼神也吝于施舍,用她平素在人前话来说,这两人的性子,她合不来,不喜欢。
谢秋盈父亲谢寒之任镇西将军,常年在外,谢秋盈的性子随了她父亲,加之母亲谢容氏性子温柔,喜欢清静,故而也不大管束谢秋盈。
这样一个人,在关系最好的姊妹被软禁的情况下,她满面笑容地朝你走过来,你会怎么想?
许净安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随即反应过来,又带笑迎上去。
谢秋盈与她目光相错,笑着唤道:“表姊。”
许净安笑道:“好巧,表妹是来找外祖母请安的吗?”
“不巧。”谢秋盈笑意忽然一收,淡淡道:“我就是来找你的。”她微微一顿,似笑非笑的目光从许净安身上挪至后面的谢秋媛身上,冷笑道:“有一件事,还请二位解答一二。”
她说着,抬手拍了拍手掌,身后的婢女将一物呈上。
看清那东西,许净安眼神微微变了。
是一个手串。
谢秋盈端详着她的脸色,似笑非笑道:“上好的檀木手串,暗香四溢,每一颗珠子上都雕着细密的佛经,两侧镶金,又以名贵丝线串连,瞧之价值不菲呢。”
许净安僵硬地笑道:“此物我丢失许久,不知妹妹是从哪里找到的?”
“丢失?”谢秋盈却笑道:“我若记得不错,六年前你来谢族,我祖母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此物赠予你,此物从护国寺晓慧方丈处求来,以寺中千年古木制成,受香火百年,价值连城,可见祖母对你之偏爱,当时祖母送你时,我们可都好一顿羡慕呢——这般名贵的东西,表姊说丢失就丢失的吗?”
许净安眸子闪动,低声道:“是我疏忽,之前也与外祖母告罪了,妹妹能帮我找到,实在感谢。”说着,便命人将那手串取回。
谢秋盈却一把夺过那手串。
许净安道:“妹妹这是何意?”
谢秋盈把玩着那手串,笑道:“我还有一些疑问,还请表姐解答。”
许净安皱了皱眉,柔柔笑道:“妹妹尽管说罢。”
“金月被祖母亲自下令杖毙,说是手脚不干净,敢盗主子的东西,若不是我恰好路过,这会子,人怕是已经被打死了。”谢秋盈笑道:“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表姊的东西会在她身上?”
她语气半含讽刺,笑容也不甚友善,明摆着将怀疑写在脸上。
许净安淡淡道:“前几日,我听说棠儿身边的侍女被换走了,想着棠儿与她们感情素来不错,怕棠儿心里挂念,便亲□□问了一二。”
“如何慰问?”
“自然是将人召来,说了几句体己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