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耍剑的女人,在纪宁看来是很危险的。
女人应该捧的是书卷或者胭脂,又或者是绣活手帕,提着剑到处走,给男人一种很强势的感觉,在纪宁想来是很不好的,而且纳兰吹雪一言不合就容易把长剑提起来吓唬人,对纪宁也没有盟友的信任和嘱托,随时好似在威胁纪宁一样。
“纳兰姑娘,你之前说调查出部分张洪的罪证,不知可否细说,让在下有所参详?”纪宁本着负责任的态度,想具体听一下纳兰吹雪搜集的所谓的能扳倒张洪的证据。
“你要做什么?”纳兰吹雪用警惕的目光望着纪宁,好似纪宁在窥探她的隐私,甚至要出卖她。
纪宁道:“纳兰姑娘,既然是合作,不能是每次你提着剑来,说要做什么,让在下来配合你做,我虽然跟张洪的芥蒂不浅,但你要让我扳倒他,如果理据不充分,那我们就是污蔑朝廷大臣,你和我恐怕都会开罪张洪。”
“你怕了?”纳兰吹雪目光炯炯望着纪宁。
纪宁微微摇头道:“我不是自己惧怕,如果我惧怕的话,就不会答应纳兰姑娘一起除掉张洪。我只是想提醒纳兰姑娘,有些事必须要按照朝廷的具体法度来做,就算我是举人,举人告官,也要层层递状纸,那时需要人证和物证,到时我和纳兰姑娘一定会亲自出席,若有人能为我们做主倒也好,就怕我们理据不充分,被赃官利用我们的弱点,到那时,在下或许可以靠举人的身份留得性命,可纳兰姑娘就不一定了。”
纳兰吹雪道:“既然做好了扳倒张洪那老匹夫的准备,我就不怕死。没想到你还怕死!”
“有时候,死亡不是最大的威胁,纳兰姑娘可有想过别的……后果?诸如在告张洪不成的情况下,你我被诬陷栽赃朝廷命官,到时我可能会被剥夺功名,那时纳兰姑娘可能会被发配为奴,在大永朝的女子,被发配为奴之后的惨状,纳兰姑娘不可能不知悉吧?到那时,若纳兰姑娘被张洪所得,那纳兰姑娘将会是怎样的下场?”纪宁道。
纳兰吹雪的眉头蹙起,她瞪着纪宁,好像是纪宁要害她一样,但其实纪宁只是给她分析了最坏的结果。
“到那时,我宁死也不会让那老匹夫有任何接近我的机会,也或许……我能借机会刺杀他,然后自杀!”纳兰吹雪死志很明确,这样一个被仇恨所笼罩的女人,无论是行事还是说话的风格,都是很强硬,简直跟狂人差不多。
纪宁还是摇头道:“有些事,不是纳兰姑娘想的那么简单,有一种酷刑,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暗无天日中,连死亡也成为一种奢求,唉!纳兰姑娘,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将你的详细计划说出来!”
“唰!”纳兰吹雪的剑突然举起来,又指着纪宁,让纪宁多少有些无奈。
“我听出来了,你是不想帮我,所以说这些话来吓唬我,想让我取消计划是吗?”纳兰吹雪怒视着纪宁。
这世上最大的讽刺,就是好心当成驴肝肺,纪宁一心要帮纳兰吹雪,其实也是在帮自己,他毕竟杀了张洪的儿子,此事也早晚会被张洪追查出来,眼看他的太师傅沈康即将退下官位,那时他将没有任何人能提供庇护,张洪作为当权者,要对付他是很容易的,哪怕仅仅是个怀疑,也会让他纪府鸡犬不宁,吴备就是最好的例证,就算吴备是举人,还是被关押,到现在脸上还留下了严刑拷问之后的伤疤。
纪宁道:“纳兰姑娘不肯信任在下,杀了在下也可以,但我不会让你轻易得手,纳兰姑娘要试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