蔻丹笑道:“奴婢们就惦记着夫人的吃食了,特意空着肚子来的。刘小二说了,什么也比不上见主子重要,奴婢这边还没收拾利落呢,他就把马车准备好,赶奴婢上车了。”
江云昭笑看红霜。
红霜脸红了红,说道:“天不亮就一起往这边赶了。确实还没吃。”
蔻丹和红霜都是心地纯善之人,本就感情不错,后来又都嫁给了江云昭身边的铺子管事。
刘立和吴强负责的这两间铺子挨着,却离刘家和吴家都不近。江云昭就在铺子相近处寻了两个挨着的小宅院给他们住。两家之间只隔了一个墙。
前些日子蔻丹和红霜刚嫁不久,刘立和吴强又接手新铺子没几天。江云昭思量着差不多也要到清明了,就特意多给蔻丹和红霜了些空闲,待到清明过后再来王府做事。
清明前,家家都要忙着做寒食。清明期间,又要去祭拜先祖。那一长段时间,都是极为忙碌的。若是她们能在家中帮忙,确实能减轻家里不少重担。
刘婶、吴婶不好意思,生怕这样会误了江云昭身边的事。后来还是李妈妈出面说服了两人,两位婆婆这才安心让媳妇儿们好生在家里帮忙了一段时日。
蔻丹和红霜本就是柔和的性子,两个婆婆也不是爱为难人的。这些时候处下来,婆媳之间亲近了不少,关系很是和睦。
想到江云昭的体谅之处,蔻丹和红霜极为感激。到了回江云昭身边这日,不只她们俩,就连刘立和吴强,都一早便忙不迭地让她们赶紧过来。
“幸好我早有准备,今儿让厨里多置备了些吃食。若是少了,怕是还不够你们吃的!走罢。东西已经摆好了,赶紧趁热吃。凉了可要伤脾胃了。”红莺在一旁说着,拉了蔻丹和红霜下去用餐。
待到两人吃完后,收拾妥当,江云昭就将院里几个管事的聚到一起,大致安排了下。
李妈妈负责管着院子里的人,封妈妈安排院内大小事务。蔻丹收管房契地契银钱,红霜看管衣裳首饰,红莺则是理好江云昭屋里的事情。
到了这个时候,晨暮苑的各项职责才真正安排妥帖。
当天下午,针线上的一位绣娘因着疲劳晕倒。绣娘们急着寻管事的红燕,后者却是出了晨暮苑,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待到红燕回来,那位绣娘早已回屋歇息,还已吃过了郎中给开的药。
李妈妈将红燕狠狠训了一通,赶出了晨暮苑。念在红燕犯的错不算大,并未让她出府,而是安排她去跟着负责府内街道洒扫的婆子做事了。
虽然这一次的差事被贬得狠了些,但是红燕面上的悔意却没多少。隐隐的,还透着丝莫名的喜悦。
红鸽看不透,问红舞。红舞说不清,红鸽又想去问红莺,被红舞一把拉住了。
“就算知道了又如何?”红舞悄声说道:“我们只管安安心心做事就好。看看蔻丹姐和红霜姐,再想想红莺和红螺……不就是极好的例子么?”
蔻丹和红霜,红鸽或许还不甚熟悉。但是她们几个丫头当年是被红莺与红螺调.教出来的,这二人,她还是了解颇深的。
当年任性不懂事的红莺,如今做了夫人屋里第一的丫鬟。而心思机敏的红螺,反倒是被送了人。
红鸽细细想了一遭,总算有些明白过来。连忙谢过了红舞,再不多理会红燕那边,专心致志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
对于红燕这件事,封妈妈一直是冷眼旁观的态度。
用她的话说,就是‘宫里想往上爬的奴才多了去了,也没见哪个爬成功的能走到顶头去,就算一时成功,也风光不了几天’。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江云昭想到楚月华在宫里无时无刻不在忧心这些,便十分担忧。不顾李妈妈甚么‘还不到三个月,若是经常受扰,反倒不利于安胎’这类的劝阻,安排妥当后,她就进宫了一趟。
看到楚月华脸色红润,气色愈发好起来,又知陆元睿最近每晚都陪伴楚月华,待她极好,江云昭这才放下了心。
几天倏忽而过。转眼间,就到了易菁儿邀请江云昭一起去踏青的日子。
那日一早,易家的马车就到了王府外。再一问,竟是易家特意安排了来接江云昭的。
听到易家如此用心,江云昭狐疑地望向廖鸿先。
“该不会是你拿捏住了他们的什么把柄吧?”
要不然,怎地这般殷勤?
廖鸿先笑道:“你现在是还没体会到。到了往后,这种事情会越来越多的。”
江云昭自认自己的那些身份还不值当对方如此,后转念想想,也有些明白了。
——妻凭夫贵。
廖鸿先的身份、能力,在朝上都是拔尖的。旁人想巴结他的话,头一个先要讨好的,就是江云昭。
谁让她是他费劲千辛万苦求娶来的呢?
吊儿郎当的廖家世子爷,唯一在乎、放在心尖上的人,也只有他的小妻子了。
廖鸿先看着江云昭神色变幻,知晓她有些想通,生怕她因此恼了,便准备为自己争辩一二。
谁知江云昭忽地朝他灿然一笑,尔后十分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
廖鸿先诧异挑眉。
江云昭叹道:“夫君,你可得好好努力啊。只有你出头了,为妻方才能够被众人奉迎,风光无限。”
廖鸿先没料到她会这般反应,怔了下的功夫,她已经拎着裙摆笑着跑开。
廖鸿先咬牙切齿地追了过去。
论跑速,江云昭哪是他得对手?
没几步就被他追上了,然后紧紧抱在怀里,半刻也不松开……
夫妻俩嬉闹了会儿的功夫,就耽误了廖鸿先上衙的时间。
廖鸿先眼瞅着再不走不行了,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