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素心呐呐地松手,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和顺着墙角慢慢滑下去已经失去知觉的春儿,她先是露出了一丝的害怕,可立刻眼神又恢复了淡然和冷漠。
这时满儿也进来通报,说老夫人那边喊着秦玉暖和冷素心过去,秦玉暖记得春儿进来的时候说过唐姨娘出事了,而且还和秦玉晚有关,老夫人喊两人过去,必定也是为了这件事了。
而看着这屋子里的血迹,满儿也不由得瑟缩了两下,秦玉暖冷静地分配起任务:“喜儿你留下看着春儿,将她挪到床上去,听雪,孙神医应该还没有走远,你瞧瞧把他请回来,春儿应该还有气,满儿,你陪我和四姑娘去荷香院,所有人,记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喜儿、听雪和满儿都是秦玉暖手下得力的丫鬟,各自都将各自的事情领下,秦玉暖替冷素心重新戴上了人皮面具,严苛地道:“不管怎么样,你给我撑过今天。”
冷素心已经犹如挺尸,没有任何知觉,一路上几乎都是被秦玉暖拉着过去的,才走到荷香院,便是觉得整个荷香院的气氛已经剑拔弩张,而老夫人的屋子里,已经是吵闹一片。
唐氏是出了名的大嗓门,秦玉暖远远地隔着屋子还有几步远,便已经是听到唐氏哭天抢地地喊了起来:“老夫人,您一定要信我啊,二少奶奶怀里孩子,我心里也是开心的,毕竟是给咱们宁王府添子添孙,又怎么会在送去的补药里头放红花呢?”
老夫人没有说话,只是一直沉默的冷长轩第一次站起来为秦玉晚说话:“唐姨娘,你还要抵赖吗?玉晚的确是喝了你送过去的燕窝才开始腹部绞痛的,而且大夫已经在那盅燕窝里检验出了红花,唐姨娘,纵然玉晚再不对,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
毕竟,只自己的亲生骨肉,冷长轩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眼眶都已经湿润了。
秦玉暖恰此时进去,看到唐氏正跪在地上,一旁的阮如意和冷长安也跟着跪在旁边,老夫人闭着眼睛坐在正首宁神思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身边的丫鬟通报说秦玉暖和冷素心来了,老夫人才慢慢睁开眼睛。
“玉暖和素心来了,”老夫人语气悠然,即便是在这个时候她也不慌不忙,“听说神医孙妙杨如今暂居在府上,而且和玉暖你有些交情,如今你二姐姐肚子里的孩子生死未定,可否请孙神医前去问诊一番?”
孙妙杨在医学界的地位犹如上官逸在学术界的高度,一般人是不敢贸然请孙妙杨诊治的,就连王府的老夫人也都要托秦玉暖的面子。
“这是自然,我已经派人去请孙神医过去了。”
老夫人点点头,有些厌恶地看着跪在底下的唐姨娘这一房的三个人,苛责道:“都哭哭啼啼地做什么,现在最关键的是要保住玉晚肚子里的孩子,如今那边还没消息呢,你们一个个地就忙着问责和推卸,还有你,”老夫人看着冷长轩道,“你妻子在院子里生死未卜,你不去陪着,光是杵在我这儿有什么用。”
老夫人话语刚落,秦玉晚那边便是有人来传了消息,说是秦玉晚服下的红花量实在太多了,孩子已经保不住了,而秦玉晚身子虚耗严重,怕是以后都难有身孕了。
唐姨娘立刻成了众矢之的,她也不知道为何那么多人都送了补品过去,就唯独她的出了差错,查出了红花,还害得秦玉晚小产,这个罪名她实在是担当不起。
“老夫人,这绝对不是娘亲做的,还望老夫人明察。”冷长安和阮如意双双跪地,对老夫人拼命地磕起头来。
老夫人看了一眼秦玉暖,问道:“玉暖,你如何看?”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老夫人也会开始询问秦玉暖的意见了。
秦玉暖沉声道:“所有的证据看似都指向了唐姨娘,可玉暖还是觉得,其中最大的破绽就是,一般人不会傻到这么明目张胆地在自己送过去的补品里放红花,这不是给自己使下了绊子吗?”
唐氏有些动容地看着秦玉暖,她没想到秦玉暖在关键时候会替她说句公道话。
老夫人点点头,又看着有些出神的冷素心道:“素心,你说呢?”
冷素心淡淡地瞟了唐姨娘一眼,看到冷素心这样冰冷的眼神,唐姨娘的心头顿时就暗淡无光了,她和这个亲生女儿关系一直不好,她已经不奢望冷素心会帮她了。
“不是娘亲干的,”冷素心清冷的声音在在场的每一个人耳边回荡不散,“是我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