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边小心观察赵昊启的脸色,边小声说道:“像公子这种十多位老师傅花了十多年都教不会半点儿功夫的文弱书生,是绝对不可能办到的,但对于我和翠晴这么普通的人来说,不费吹灰之力即可做到。”
赵昊启俊美的脸上浮现一丝嘲讽味十足的冷笑,语气平得像波澜不惊的湖面,“哦——原来是只有猴子和蛮牛才能办到的事情。”
“我不是蛮牛。”元宝不满地嘀咕道。
啪的一声,元宝头顶挨了一记折扇的轻敲,赵昊启大声说道:“你是那只猴子!翠晴才是蛮牛。”
不等元宝发出抗议的声音,赵昊启接着又说道:“那么说,凶手是用手刀把陶徐氏打晕了,他有这个能力。不过这样一来,头上没有伤痕,凶手为什么会那么在意他人见过陶徐氏的头部呢?”赵昊启歪头想了想,“恐怕是脖子的关系,慌了神的凶手首先是为了不让陶徐氏发出声音掐住了她的脖子,而后再击晕。这样一来,脖子上恐怕就留下了指印。当时陷入慌乱的凶手一时没察觉,事后才想起有可能在陶徐氏脖子上留下掐过的痕迹。陆管家和陶商人两人当初见到尸体乱了心神,没有对陶徐氏的死因起疑,可是那两人若是被京兆尹的惊堂木一吓,一一说出来,官差知道了颈子上的痕迹,定然能判断出陶徐氏是何时被谋杀的,那么凶手就脱不了嫌疑。”
“所以,凶手才再次冒险灭口。可是,如公子所说,陶徐氏的人头不能被他人看到,为什么凶手会在杀了陆管家后,不拿走人头呢?”
啪!元宝可怜的脑袋再次被赵昊启手中的折扇问候了一下,“那已经是什么时候了?人头早开始腐烂了。即使还能看到痕迹,凶手不会在有痕迹的地方砍上几剑破坏掉吗?重要的是不能让那两人说出曾在陶徐氏的脖子上看到有掐痕!”
元宝抚着饱受摧残的脑袋,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赵昊启继续滔滔不绝地向他说明:“凶手把邵老板房里的被套割开成宽条状扎成长绳子,卷住昏迷中的陶徐氏的双腿,再在脚部绑成单边蝴蝶结,解开结的一端让其在同一条绳子打结,因为绕着陶徐氏双腿的绳子宽且长,多绕几圈再绑紧的话,陶徐氏没有空间挣扎,也不会留下勒痕。凶手把解开绳结的一端取一层楼高度的长度,穿过水井上方栏杆上镂空雕花挡板的洞,绑紧在上头。随后,身强力壮的凶手捉住绳索从挡板旁边将陶徐氏头下脚上地抛入水井中。”
“哇!这个凶残的家伙好狠毒,那样子陶徐氏不就是被倒吊在水井里吗?”
“这样即使水不深,上身浸没在水里的陶徐氏也是没有力气逃生,只能活活被水溺亡。当陶徐氏失去意识后,凶手拉动绳结解开缚腿绳索收回。水井位置偏僻,因为有树木遮挡,能看到水井位置的大概只有西面三楼西北角的回廊,当时客人、伙计尽数不在,你说,风险是不是最小?”
“那家伙是禽兽!”元宝跺脚骂道。
“没错,指使他的那个老不死更加是禽兽中的败类。那么,元宝,你已经知道他是谁了,是吗?”
元宝点点头,“我已经知道是谁了。可是,后面被杀的三人他是怎么逃脱嫌疑的呢?尤其是陶商人之死,明摆着谁都有可能,就他有一大群人数十双眼睛看着,他不可能使出什么分身术跑到数里外的荒庙里杀人吧?唐三娘一案也是,他不可能是杀人的黑衣人。难道不是他一人所为,而是有同伙?”
“就他一人。”
“一人?怎么能办到……”
“杀陶商人他用了陷阱,所以其他人都有嫌疑,就他一人没有。杀唐三娘是用机关制造出上蹿下跳的黑衣人。”
元宝还想追问下去,门外一名仆人禀告道,京兆尹有请赵九公子到府衙一趟。
赵昊启笑道:“我刚想着京兆尹差不多要来求救了。”将铁盒锁上,赵昊启将铁盒连同钥匙递给元宝,“我去一趟,你替我把这个拿去给大哥瞧瞧,一定要把那只老狐狸的皮给剥下来!”
“回来一定要告诉我那家伙到底耍了什么花招,公子千万别忘了哦!”目送赵昊启远去的背影,元宝不放心地大声喊着。
赵昊启回头挥了挥手,“放心,忘不了!”
第十章 水落石出
京城街道上,一众衙役费力地跟上狂奔的猎狗,来到一座府第的后门,然后众衙役大惊失色地瞪着那座红墙绿瓦的府第。
因为,它的主人正是他们的头儿——京城提辖窦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