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欢(1 / 2)

新欢 讨酒的叫花子 2638 字 14天前

瞧见陆念之的第一眼,姜云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直至对方走近了些才敢确认。

这个酒吧是零几年开的,风格比较老旧,卖的酒都是低档货,生意不怎么样,来这里的一般都是熟客,她们一堆人刚进大学那会儿就到这里聚过会,这些年也一直如此。能在这儿看见陆念之,她实在意外,这是之前从来没遇到过的,陆念之很少会来这种低端的消遣地儿,这人不缺钱,平常跟朋友去的都是些高消费场所。

酒吧的灯光昏暗,尤其是她们坐的西南角,光线太弱,都看不清这里到底坐了哪些人。

在陆念之路过这边的时候,姜云微低下头,若无其事地喝酒,她今天穿的何妤的衣服,纯黑小吊带搭配热裤,随性散漫,与以往的风格不太一样,在暗沉的环境中不容易被认出来。

陆念之从不远处走过,看样子并没有注意到角落中的她。

其实没必要躲着,可姜云还是避开了,当做没看到,等这行人走出一段距离了,她才抬起头,用余光朝那边望去。

新潮女生依旧挽着陆念之,一直说说笑笑的,时不时还会同其他人聊两句,很有青春朝气。她是长发,烫了放下流行的羊毛卷,个子高挑,脖子上还挂着一个红色耳机,年纪不大,十八.九岁的样子。

而陆念之今晚的穿着与新潮女生很搭,都是慵懒风,宽大的黑t配长裤,及肩的头发随意扎起,手上还戴着一串复古手串。

——她之前没有戴过,也许是新潮女生送的,像那个女生的风格。

她们选了座,在较为隐蔽的西北方向。

姜云放下酒杯,不由得多看了眼,不着痕迹瞧着那边。

陆念之背对着这边坐下,新潮女生立马就挨过去一起,然后主动帮大家点酒。

隔得太远,听不到这行人具体在聊些什么。

陆念之没怎么开口,基本都在听其他人聊,偶尔还会接一两句话,而每当这个时候,新潮女生就会笑嘻嘻地朝着她说什么。陆念之虽然不主动,可自始至终都由着对方,不会有半点不耐烦,似乎很纵容那个女生。

姜云无意窥视别人的隐私,只是有点不由自主。

她没听谁说过陆念之有女朋友,要是有,肯定一早就见过了,哪会跟她发生那样的关系,但从陆念之的态度来看,新潮女生应该是比较亲近的那种,兴许是十分要好的朋友,也兴许与她一样,是暧昧不清的人,只是女生更为坦荡些,不怕被发现。

姜云从别人口中听过不少关于陆念之的传闻,有好的也有坏的,有个陆念之朋友圈里的人说过,这人的桃色传闻不少,一直都挺玩得开的。

她不爱窥探别人的私生活,听到这些话都不会上心,更不会去查证,听完就过,但眼下莫名就记起这些,心里就有点怪怪的,说不出什么感受。

倒不是吃味,只是有些不舒服。

不过会产生这样的情绪也正常,终归亲密过几次了,还带回家过,当面撞见这些总会比较介意,无关在乎与否。

姜云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小口,收回视线,思绪游离了会儿才敛起心神。

坐在一旁的好友见她时不时就在走神,看着有点不对劲,便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好奇问道:“云姐,你这是咋了,怎么心神不宁的?”

冷不丁被拍了下,姜云险些没握住杯子,心都收紧了,但她没表现出来,脸上还是那么淡定。

“没,只是喝了酒有点累,提不起劲儿。”

“这才喝多久,两杯都没有就累了。”好友自是不信,不留情地说,可没有过分为难,紧接着又给台阶下,“刚刚元若叫了你几声你都没反应,在想什么事呢,还是工作又出问题了?”

姜云不形于色,没说实话,几句话将好友搪塞过去。

坐在对面的长裙女人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聊着聊着就看过来,问:“小云,你为什么辞职了?前两天我去你们部门办事,本来是想找你吃个饭的,结果你们经理说你上个月就辞了,做得好端端的,干嘛说走就走,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姜云近两年的发展不错,在原公司还算受看重,本来明年年初部门副经理要上调,上头的意向是要她当接班人,但还没到时候,姜云忽然就提交了辞职信,留都留不住。

长裙女人跟姜云在一个公司工作,三十岁,是公司的领导阶层,平时没少帮衬姜云,知道这事后惋惜得不行。

她是以工作为重的女强人,不明白姜云究竟怎么了,非得辞职不可,因而就算猜到这里面可能有难言之隐,还是忍不住当面问了。毕竟汽车行业不好混,近几年更是难,这好不容易等来一个晋升的机会,姜云却如此草率,着实让人惋惜又想不通。

姜云知道长裙女人是好意,想了想,如实道:“工作太久了,需要调整一下,想休息一阵子。”

人不是机器,压力太大事太多,积攒起来还是受不住,她之后还有一大堆麻烦要解决,适当舍弃一个反而好点,反正有那个能力,过后再找工作也不难。

长裙女人还是不认同,可没把话说得太重,“可以申请调休的,太冲动了。”

姜云没多解释,几句话敷衍过去,今晚是出来放松小聚的,她不想提及自己在感情上的私事。

长裙女人没继续再劝,只说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自己,想回原公司也行,想另外找她也有路子。

她的好意姜云都受下,记在心里。

“谢谢闻姐。”

长裙女人摆摆手,“别说这些,你早点调整好就是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一番问话算是结束。何妤清楚姜云不愿多聊,便在这时把话题岔开,一群人边喝酒边聊其它的,都是些生活和工作上的琐碎。

今晚来的人比较多,关系近的都在,这样的聚会不常有,因此大家的话都多,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其实这些人的日子过得也不是特别顺,虽然不是太差,但没曾经预想的那样美好,多多少少都有不如意的地方。

有人正在感情和事业的抉择之间徘徊,有人孩子都两三岁了,可即将要打官司离婚,还有人做生意亏损欠了债,得卖房子做抵押……各人有各人的难处,都不如表面上那样好。

相比之下,姜云还算得上勉强,至少还有选择的余地。

好友元若是最惨淡的那个,由于种种现实的无奈,去年跟相恋多年的女友和平分手,年初被辞退,新找的工作待遇差得没边就算了,这几天还被一个不讲理的小孩儿缠上了。

小孩儿是前女友的亲妹,还在读高中,下雨那天上门堵她,死赖着不肯走,说她姐意外没了,以后要跟着元若过。

元若念旧情,暂时把这个小拖油瓶留下。

元若主动说起了前女友沈梨,脸上没有伤心的神情,可从头到尾也没笑过。

沈梨是出车祸死的,不仅自己没了命,还把别人撞残了,现今讨债的追到她那里,隔三差五就扯皮一回,简直没个消停。

姜云在旁边默然听着,直到有朋友感慨地说:“咱这一堆人里,现在就云姐跟何妤过得舒坦些,一个有挚爱作陪,一个自由自在,真是羡慕不来。”

她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半晌,佯作若无其事地回道:“你不也过得挺舒坦,比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