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在忙。
晚上九点多了,他会在忙什么?
中途又哄走同样焦虑跑过来求安慰的喻泽,孔安槐心不在焉的洗澡换衣服,心不在焉的打开电视,还无意识的翻了一遍本地新闻,重点还特意放到了今天有没有交通事故有没有人从山上摔下来的意外事故上面。
……
意识到自己在担心什么之后,孔安槐本来就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今天之前,她从来没有担心过已经过了而立之年的喻润一个在外面是否安全,她和喻泽一样,想的都是他一个人在外面那么多年,一定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喻润应该,一直都很孤独吧。
他身边似乎连一个会对他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
一个晚上都心都闷痛闷痛的孔安槐忍不住拿起手机又打了一个电话,这一次,只响了两三声就被人接了起来。
孔安槐并没料到整晚了无音讯的喻润会接电话,吓得一下子瞪圆双眼,差点因为心跳加速挂断电话缩回沙发。
“怎么了?”喻润在电话这头只听到一阵乱七八糟的窸窸窣窣的声音,眉心微皱。
“……你。”意识到自己声音抖的不像话,孔安槐深呼吸把声音压低了一些,才勉强恢复原状,“你什么时候回来?”
“已经在楼下了。”快进电梯,信号不是特别好,喻润的声音听起来断断续续,“刚才在健身房,手机锁在柜子里。”
这是在解释刚才没接电话的原因,孔安槐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然后想到自己刚才发的短信,她好像说,她和喻泽都很担心他……
一个快三十的女人那么容易心跳加速是不是应该去体检一下心脏健康程度,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原地爆炸的孔安槐因为高度紧张整个人已经开始神游。
“开门。”两人都拿着电话沉默了好久,喻润突然开口,“我在你家门口。”
……
孔安槐迅速坐直。
第一个反应是低头,刚刚洗完澡,天气有点热,她穿了一条吊带睡裙,里面没穿内衣。
……
丢掉手机手忙脚乱的冲到衣柜里面拖出一件长外套裹好,路过厕所的时候还瞄了一眼镜子,镜子里面的女人面带桃花两眼放光。
……
这种样子开门,基本就等于邀请男人进来睡觉的标配了。
孔安槐冷静了一下。
拿起刚才被自己哐哐哐丢到茶几上的手机:“你……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
“嗯。”喻润应了一声,靠在门边。
他觉得,孔安槐今天似乎有点奇怪,刚才他让她开门的时候,他很清楚的听到门里面一阵乒乒乓乓。
语气也有些奇怪,还是平时的嗓音,但是莫名的每句话后面都带着奇怪的停顿。
他让她避开他,她就真的一声不吭的消失了,他还特意去民宿找过她,民宿的人说最近都满员,老板娘并不住在这里。
他以为她回父母家了,都在h市,一个城东一个城西,除了有些远其他都还合理。
而且那天晚上相亲那么晚回来,想来应该是聊的挺好。
说不定,阴差阳错的还真的就谈了,那个b大校友,私企高管。
他承认自己赌气了。
一个月时间,他忙着自己的攀岩馆,闲暇的时候会想到孔安槐在别的男人怀里笑得眉眼弯弯的画面,然后更加烦躁。
喝了酒酒意上头,放了这种狠话之后又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自己只是一时生气,偏偏在她相亲之后。
总有一种自己把孔安槐往外推的错觉,气到最近对攀岩馆那些私企高管的客人横眉冷对,操练的人家怨声载道。
他就知道,和孔安槐怄气,最后惩罚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接喻泽是他主动的,没想到这女人居然这一个月都睡在公司办公室,相亲也没有去,这一个月,做的事情跟他一样,都只有工作。
明明应该松口气的,结果他发现自己更生气。
她就那么听他的话?
让她消失,宁可睡办公室的临时床也不回家?
那么听话为什么就不肯答应和他在一起?
一个月没见,他厚着脸皮硬是凑到他们饭局里,结果她看到他之后,冷着脸坐到离他八百米远的地方。
喻润很挫败。
那个吻似乎让一切回到原点。
他又开始琢磨不透,孔安槐对他到底是喜欢,还是只是心软。
***
孔安槐真的是折腾了很久才开门。
她换了白天穿的衬衫长裤,之前有些湿的头发又擦了一下,本来还想化点淡妆喷个香水,但是到底脸皮薄,放弃了。
对着镜子第无数次深呼吸,确认自己脸上的红潮确实退下去一些之后,才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