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1 / 2)

“着陆倒数……3、2、1。着陆成功。”

刘涟身体一轻,一阵晕眩感过后,他已经来到了新的身躯之内。

系统慢慢爬起来,四处张望。

他们躺在一间小木屋中的竹床上,窗户用一根竹枝支起来,远方星点寥落。

刘涟捂着额头,慢慢撑起身体,散发着清淡熏香味的被子从他身上滑下去。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体型变成了少年模样。

翻身下床的时候,他敏锐地发觉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劲。

掀开衣服一看,柔软的腰腹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绷带,上面隐约渗出淡红的血迹。肩关节和大腿上,也牢牢缠满了绷带,一股草药的苦味从里面散发出来。包扎得很细致,看得出手法娴熟。

他试着活动一下手脚,四肢疼痛无力。刘涟小心地躺回床上,盖上被子。

还真是……倒霉。一来就受了这么重的伤,疼痛甚至对他的思维造成了一点影响。

“系统?”他轻声呼唤,却好半天没听见系统回答。

被子里拱起一个小包,慢慢蠕动着,系统终于探出头来。

“你……”刘涟不可思议地看着它。

系统坐在被子上,显得很拘谨。它战战兢兢地开口:“榴莲儿……我我我,我有实体了耶。”

没错,系统从有形无质的高维生命,变成了一个实物。

它依旧是淡淡的烟灰色,体型宛如一只胖猫。刘涟伸手一摸,触感绵软,就像摸到了一坨棉花糖,只不过这朵棉花糖是活的。

系统软绵绵的短手握住刘涟的手指:“噫,我进化了。”

刘涟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没有打击它。是的,进化得更让人想抱着揉了。

“现在是仙侠世界。”系统开始读取数据,发出细小的咕噜声。

这个世界中,术法与武技共存。废柴主角出身微贱,从小被唾弃歧视,最后一路逆袭成为天下第一高手,收获无数俊男美女,坐拥天下。

和过去一样,主角是个心狠手辣又能屈能伸的干大事的人才。凡是曾经欺辱过他的,或是阻拦他上位的,统统都要狗带。

刘涟这一世,依旧是个活不过十集的炮灰。他扮演的角色叫祁双,是主角云熙然的同门师弟。这个愚钝的小纨绔,竟能拜在正道第一人青凤上人门下,成为他的关门弟子。他没什么本事,只知道躲在师尊庇护下度日,连一般妖邪都打不过。

祁双的结局,是不幸被走火入魔的师尊一掌拍碎天灵,神魂俱灭。

“……”刘涟下意识觉得脑门有点疼。

他现在身上受的伤,是不久之前玄沧门内部比武中,被云熙然打伤的。虽说点到即止,但刀剑无眼,云熙然“一个手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刘涟捂着腹部,系统检测后发现他腹部有一个贯穿伤。要不是有各种灵药,估计当场就要嗝屁。

“有吃的吗?”刘涟嘴唇发白。系统翻箱倒柜地找了找,只发现一盒辟谷丸。这个世界的修道人,一般是不吃食物的。但祁双修为不足,仍然需要适当进食。

刘涟算了算时间,过不久男主就要过来探望师弟。他慢慢躺好装睡,把系统藏在被窝里。

***

云熙然提着食盒,屈起手指敲敲竹门:“师弟,你在里面么?”

门后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师兄请进……”

风神如玉的俊美男人一身白衣,步伐稳健地推开门。

进去一看,床上的少年脸色略显苍白,低垂着眼帘不看他。云熙然心中不屑,只把食盒打开,里边热腾腾的饭食香气扑鼻。

“师弟,师兄对不住你。莫要怪罪师兄了。”云熙然道。

祁双小口小口吃着饭,姿态比往日乖顺不少。他摇摇头低声说:“师兄不必介怀,我已大好了。”

云熙然见他如此识趣,也就不好找茬了。他一向看这个小废物不顺眼,凭什么他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拜在师尊门下?

青凤上人只有两名弟子,一个是云熙然,另一个就是祁双。

云熙然是凭自身实力在众多拜师者中脱颖而出的,而祁双,纯粹是狗屎运。若不是这小废物的生身父母委托,师尊想来是不会看顾他的。

一个体质都不适宜修道的人,怎么能跟他天生九转灵脉相比?

得亏师尊重情重义,否则祁双早就成了妖怪腹中食。

更令云熙然反感的是,明明有这么好的师尊,祁双却像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一样,不习武不习术,整天只知道疯玩。

他那么珍视的地位与力量,在祁双这里,弃之如草芥。

云熙然恨不得一把捏死祁双,这次趁着青凤上人不在门中便借机生事,比武时把祁双打伤,令他卧床数日,看着这废物病歪歪的样子,云熙然感到痛快不已。

但伤了之后,祁双仿佛变得识相许多,面对师兄也不敢大声说话了。云熙然谅他没有胆子去和师尊告状,于是更肆无忌惮了。

他借着松骨的名义,把祁双四肢关节掰得咔咔作响,祁双疼得不行,都快要哭了。看着对方惨淡的小脸,颤抖的双唇,云熙然心中陡然生出一种奇异的愉悦感来。

祁双只有十七岁,本身养尊处优,出身富贵人家,被娇养得白白嫩嫩的,秀气脸蛋上一对圆润的眼睛黑是黑白是白,总透着些古灵精怪的光彩来。被弄痛了,圆眼睛里水雾氤氲,更是可怜。

云熙然从前认为这种纨绔子不学无术,整天在山上撵猫逗狗,简直浪费门中粮食。

不过今日他却是有些改观了。一来祁双躺尸的姿态相较平时乖了很多,二来,他忽然发现,这个不中用的师弟竟是颇有几分可爱的。

听着他小声的痛呼,云熙然居然认为很悦耳,有一种欺凌弱小的快乐。

他正要继续折磨师弟取乐,窗外忽然传来翅膀扑棱的声音。一只淡青色的长尾巴小鸟,停在窗棂上,朱红的喙中衔着一支小竹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