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绝大部分的人还是趴伏在地上,低声念诵着赞美诗,满含敬仰与畏惧地从列队的卫兵空隙间,窥一眼那如预言一般,挟着雷电与风雨翩然而至的传说。
作为没有信仰的天♂朝人民,苏晟星对这种宛如宗教狂热一般的现象不太能理解,不过这与他也没啥关系,只是闭目养神的计划落了空,只好靠在豪华舒适的椅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自己的国王粉丝聊着天。
之后的行程安排中,在貌美如花、又身份高贵的粉丝blingbling的目光注视下的苏晟星装b装得更加丧心病狂。就连发现他以为的小小晚餐变成了一场国王邀请、规模一点也不小的晚宴加舞会后,也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以表达惊讶。
在这场以国王私人名义召开的宴会上,布鲁兰所有的王公贵族个个盛装打扮,光明神殿、元素法神、战斗女神等神殿的最高祭司长们,则无一例外全是最高等级的礼服,他们神色激动,不论平常多么狡猾善变,到了地位超然的*师面前,都像初次迈入社交圈的一般青涩,不安忐忑、紧张羞怯表露无遗。
与此相比,国王陛下态度绝对算得上最正常的一个。他把苏晟星当做长辈,却不是严厉的父亲那类,反而时不时地会开个玩笑,但绝不会缺少该有的敬意。
相比起回句话对方都要一脸感动的模样,苏晟星更喜欢维克特这种不卑不亢可以正常沟通的谈话对象。所以舞会一开始,在宴会上已经应付够了权贵显要的法师,聪明地听从国王的建议,从宴会大厅偷溜了出来。
“费奥兰多圣座,十分感谢您的宽宏大量。”两人在庭院喷泉旁随意地散步,维克特一脸歉意的开了口。
“哦,为什么?”苏晟星在一旁树下选了个石凳坐了上去,感受着夜间的习习凉风。
维克特望着他,忽然叹了口气,在法师身边坐下,“我知道您并不喜欢这些场合……可是,作为国王,我不能让他们失望。”
“如您之前所见,民众们亲眼目睹您今日在荣耀之塔归来。他们等待了太久,在您身上寄托了太多,如果您就这般离去……他们……”
青年语音低沉下去,明灭灯火下,好看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他没有直说,可苏晟星又岂不明白他的意思。就是因为明白他的位置和责任,以及*师身份所代表的意义,所以苏晟星才顺其自然地让一切就这样发生。
毕竟这是原房东对象的后代,这些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没关系。”苏晟星给出对方期望的反应,温和地看向布鲁兰的国王,一如很多年以前,对赫利俄斯的回答,“这算不了什么。”
*
为了配合宫廷礼节,黑发战士换上了这个时代华丽繁复的礼服。而红龙荣恩,也不用再伪装自己的形态,大大方方的给自己选了一套特制的小礼服,十分欣喜加满意地趴在男人肩头,嗅着甜腻的脂粉香气,享受着年轻女子们带着“天呐它好可爱”“我多么希望我也能养一头龙”此类惊叹下小心翼翼的抚摸。
他们俩站在按理说应该没什么人注意、超出法师观察范围的最近距离的角落里。可在晚宴上,因为国王寸步不离而放弃*师这个目标的宫廷名媛们,将她们对待落单狂影血战的热情,一直延续到了舞会,锲而不舍地在他几度变换地点后,再一次地围聚了过来。
历史上,与血影狂战深不可测武技同负盛名的,是战士的英俊容貌。在法师身边,黑发战士总是全神戒备到近乎冷酷的程度。而当暂时卸下护卫职责的男人与众人相处时,那层让人望而生畏的杀气与冷冽会褪得干干净净,露出内里的稳重与可靠,散发着无法抗拒的迷人气息。千年前冒险队伍里的精灵更是曾笑称过,血影狂战有两种样貌,在*师身边的恶面修罗,以及不在*师身边分的完美情人,前者让人退避三尺,后者是任何人都无法抗拒、想要春风一渡的最佳对象。
一边进退有度、风度翩翩的对待着身边纤细、娇弱的花朵,黑发战士一边用余光在大厅中搜寻着熟悉的背影。上一次他看到法师时,国王正将法师公会的主席引荐给安瑟,而现在……
扫视一圈后,萨尔并没有找到他想看到的人。
心下一紧,耳边传来一声惊呼,黑发战士回过神来,就见杯中的酒液已经溢出大半,染湿了他的手掌,弄脏了酒杯主人——一名身着粉色晚礼服女士的裙摆。
“抱歉,我突然想起点事,需要离开一下。”
萨尔将酒杯塞到经过的侍者手里,匆匆扔下一句,头一次在女士面前失了礼貌,步履匆匆地挤过人群,向大厅外面走去。荣恩拍着翅膀从一个少女的怀中直飞到人们头顶,从后面追了上来:
“萨尔你要做什么?”
“主人不见了。”男人沉着脸,伸手拨开宾客,杀气一点点从身上溢出,将被强硬拉开的贵族抱怨的话语塞了回去。
他真是该死!
‘醒来后第一次宴会,不用当我的跟屁虫了,去和荣恩好好享受吧。’晚宴前换装完毕后,法师笑嘻嘻地将他抵在墙上,贴着他的额头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