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精神来,认真想想自己今天来的目的,不是豁出去今天要了断的吗?
昨天了断花文轩,今天了断陆白!她谁也不要相欠!谁也不要相连!
她站直身来,深呼吸了好几口气,然后才转身走到房门口处,伸手轻轻扭动门把,然后猛地用力将那两扇房门往前一推。
“砰”的一声,房门重重地撞到了墙壁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顿时一阵如海啸般的强烈声浪直击耳膜而来,这次的包间比上一次还要大,除了有普通的休息区外,还有独立的吧台以及笼罩着五彩光球的小小舞池,这时舞池里几对男女正疯狂地扭动着身体,有的甚至是男人紧贴着身子抱着穿着暴露的女人,一只手在女人的曲线上下来回游移着……
沈心棠这个突兀的访客瞬间引起了小小的骚-动。
音乐还在持续震动着,但各路人马的动作却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无数道目光或惊疑或不解或诧异地朝门口处看了过来。
房间的光线不太明亮,外面走道上的光线同样很微弱,房中的人调整了好半天的光线才得以看清楚不速之客的脸。
一件浅灰色连帽运动衫,水洗发白的牛仔裤,脸上脂粉未施,一副清汤挂面的水准,巴掌大的小脸,五官说不上多精致,顶多算个小家碧玉吧!
众人互相面面相觑,那意思似乎在问对方:“找你的?”
房间里人数众多,真正见过沈心棠的,也只有郝磊和邹瑜而已。
而此时郝磊和邹瑜正围观着几对男女玩游戏玩得很投入,甚至都没往这边看过来一眼。
那边休息区的高级皮质沙发里,几对男女正在大玩接吻游戏。有的是女人跨坐在男人身上,有的是男人将女人按压在沙发上,有的是互相紧紧抱着,邹瑜和郝磊还在起哄着看时间,大喊着说“再坚持一下,快破纪录啦!”
而玩游戏的人中,也有陆白一个。
因为他手受伤了,所以注定他不能抱女人,他只是闲散地往椅背上一靠,任那个深v领超短裙的火辣女人骑坐在他身上,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腰身,将两片红唇紧贴在他唇上。
而在沙发椅中间的茶几上,每个人面前各堆着大小不一的筹码,想来他们玩这个游戏是有赌注的。
“唉呀我不行了!我退出!”其中一对男女终于受不了地放开了。
“阿海放弃了,又淘汰一对!”邹瑜兴奋地大喊着。“剩下的选手加油哦!”
沈心棠直楞楞地朝休息区走去。
旁边有不明真相的男人走上前来询问:“请问你是?”
沈心棠伸出手指远远地朝陆白一指。
那人看了陆白一眼,又朝沈心棠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然后便知趣地退了下去。
听说陆少的口味很杂的,果然如此!
沈心棠昂道阔步地朝那一群玩闹得正high的人群中走去,因为陆白坐在比较居中的位置,所以她还得绕开其他人通过通道才能走到他面前。好在是当那些初次见面的人抬头想要询问的时候,邹瑜和郝磊也发现了她,他们偷偷给其他人打了眼色,于是众人便心照不宣地让开路来,也不多嘴,任沈心棠顺利到了陆白-面前。
然后,她随手抄起几上的酒杯,兜头就朝那个坐在陆白身上的女人头上缓缓倒了下去。
“啊”的一声,那女人惊得花容失色,双手从陆白的腰间抽离出来,身子不稳地倒了下去,然后伸手摸了摸头顶,转头给了沈心棠一个凶神恶煞的眼神。
人群中也爆-发出一声夸张的惊呼声,但却没有人上前阻止或是询问,都一副作壁上观看好戏的神情。
而由于这个突然的插曲,另外两对正在接吻的男女也停了下来,好奇地看了过来。
“你是哪里来的疯女人?!”那位遭到无辜泼酒的女郎很快站起身来,一面找纸巾胡乱擦了擦头发,一面不由分说走上前,扬起涂着大红色指甲油的右手便准备给对方一巴掌。
“啪”的一声,沈心棠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一直坐在那里不动如山的陆白陡地眼皮一跳,沈心棠今天的举动有点出乎他的预料。不过看到她挨了他,他的脸色猛地沉了下来,正准备站起身来替她讨还公道,没想到沈心棠转手就赏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清晰而响亮。
那么巧的,因为大家都想围观发生了什么事,本来震耳欲聋的音响也给关了,室内顿时无比安静下来。
里里么啊有。因此,沈心棠赏给陆白的这一巴掌,越发响亮得诡异。
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凉气。
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扇陆白耳光,这女人到底什么来头?
沈心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她知道陆白肯定受不了这样的羞辱,一定会狂怒地跳起来,先甩手还她一巴掌,然后再各种教训,再彻底将她划入黑名单之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陆白身上。
“老娘在家里累得要死要活,你却在这里花天酒地!”沈心棠打了他一巴掌犹不解气,还伸手指着陆白的鼻子大骂,“你不是口口声声心里只有我吗?现在还没结婚呢你就在外面寻花问柳的,你这个表里不一的小人!你的姘头打我,我就打你!”
沈心棠红着双眼柳眉倒竖,嫉恶如仇般盯着陆白,她这几日来心中所积郁的闷气似乎也正好找到发泄口,一古脑儿地借由这个通道发作了出来。
没错,就是这样,既能消除心头的闷气,还能藉由此让陆白讨厌她嫌恶她逃离她,真所谓一箭双雕了。
此时那些作壁上观的少爷们也都挺直了背脊,紧张而好奇地盯着沈心棠和陆白两人,纷纷为沈心棠捏了一把汗。
沈心棠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左边脸颊上还有五道红痕,甚至还有两道被指甲刮破的痕迹,不过她也顾不得去安抚自己受伤的脸了,只是义愤填膺地望着陆白,企图更加激怒于他,她心里也在怦怦狂跳着,似乎是在呐喊着:“来吧,骂我、打我甚至羞辱我,最好从此一刀两断!”
“啪”一声脆响,伴随着一声惊呼,然后是筹码哗啦啦被推倒的声音,接着是一个悲惨兮兮的女声难以置信地喊道:“陆少!”
沈心棠也大吃一惊,差点忘形地伸出手来捂住嘴巴。
为什么?
想像中的耳光或者怒斥没有降临到她头上,陆白已经扬起手来,狠狠地甩了那女人一耳光,打得那女人一个趔趄,直接摔倒在了茶几之上,撞得茶几上的筹码杯子一阵乱响。
接着,他便转过身来,伸手轻扣住沈心棠的下巴,对着光亮看了看她的左边脸颊,柔声问道:“疼吗?”
沈心棠有些错愕地看着他,之前惊讶的表情现在变得越发不解起来。
不是应该如急风暴雨般发怒吗?不是应该甩她一耳光再把她丢出去吗?她都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