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东在回眸看向妻子正愤懑的握着拳头,脸色相当难堪。
他尽量放低声音,抑制住自己的怒气,轻拍妻子的手,温柔的问她,“给瑞希打电话了吗?”
裴妈妈抿了抿唇,沉重的点点头。
想到接下来家中的鸡飞狗跳,她都忍不住要心颤了。
她为了儿子算是操碎了心,本以为那个女人生了孩子以后,他若还是喜欢她到无法自拔的地步,她就算是跪在地上求爸爸,也要为他争取一份幸福。
只是这样的想法还未付诸行动,就传来这样令她丢脸的事情。
瑞希可以喜欢任何人,就是不能替别人养孩子,这比戴了绿帽子更加无法让人接受,毕竟戴了绿帽子是被动的,可是给别人养孩子这是眼巴巴的往前抢着要戴绿帽子。
尽量保持自己的仪态,使自己正常一点。
“智善,你怎么知道那个还是蓝色的眼珠子?”
朴智善被眼前的慌乱吓到了,心里已经开始默默地后悔了,自己太冲动了,裴家大乱,对她没有半点的好处。
听到老师的提问,她从惊吓中回过神来,“我,我今天去了医院,本想要恭喜她,却没有想到会看见那个孩子睁开了眼睛,竟然是湛蓝色的,像海洋一样的蓝色。”她不能说自己本来就是求证孩子是不是瑞希的,只能随便的想了一个说辞。
裴妈妈抿了抿唇,看向自己的公公,“爸爸,这件事情等瑞希回来再说。”
她只听她儿子说的,别人说的她全部不信。
很快裴瑞希就回来了,气氛很紧张,他一进门几乎是得到了所有人的注目礼。
因为先前老爷子发过火,所以这会儿没有一个人敢当出头鸟,生怕被老爷子一枪打中,从此给你丢出了裴家大门,不再让你进入裴家大门。
他看了一眼父母,神色都有些不好,然后又看了看朴智善,不解家庭聚会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难道是爷爷还没有放弃让智善嫁到裴家?
想到这里,他的心略微一沉,“爷爷,你找我回来有什么事情?”
裴爷爷沉着脸,冷冷的看着裴瑞希,“你若是还把我当成你的爷爷,那就马上和智善订婚。”
裴妈妈脸色难堪到了极点,公公这是明摆着问都不问,就选择相信了朴智善。
这对瑞希来说,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放弃裴家,从此以后他就被逐出了家门,以后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还有最后一个是娶了智善,他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她想听听自己的儿子怎么说,“爸爸,我们问问瑞希……”
裴家老爷子暴怒的朝着裴妈妈吼道,“你给我闭嘴,若不是你们夫妻两个一再的纵容,他怎么会做出今天这样令我们裴家蒙羞的事情,眼巴巴的上赶着给人家当亲爸爸,嫌自己的绿帽子带的不够端正?”
裴妈妈咬着牙,却忍不住眼泪,怔怔的望着儿子。
“瑞希,你真的在给别人养孩子?”
裴瑞希脸色大变,犹如一头狂暴的狮子,“谁说的,是谁在造谣?沁儿是我的女儿,是我的亲生女儿。”他放在手心里呵护的宝贝,竟然被人如此非议,这比戳他心口还要痛。
他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情,拼命的往家赶,却没有想到回家迎接他的竟然是这么可笑,这么荒唐的诋毁。
但是他的暴怒看在众人的眼里,只当他是恼羞成怒了。
见他还抵死不承认,朴智善的心疼的好像被人捶打了似的。
为他不值,为他不甘心。
“我今天去了医院看她,那孩子明明是蓝眼珠子,你和她都是黑眼球,你们两个人怎么会生出一个蓝眼珠子的孩子,明明是她不守妇道,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到现在还要为她辩白,裴瑞希,你是傻子吗?”朴智善哭的不能自已,恨不能撬开他的脑袋好好的看看,是不是哪里搭错了线,非要眼巴巴的跑去给别人当爸爸,难道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不好吗?
裴瑞希觉得特别可笑,望着满屋子不相信他的眼睛,他不禁一阵寒冷,“你们就凭着这点来断定沁儿不是我的女儿?”想到今日,易醉有些心不在焉,大概就是朴智善去了医院,说了一些难听的话,想到这里,他恨不得打死自己,他一再暗下决心,要好好的保护她,却总是不由自主的让她陷入这样的尴尬局面里。
他像是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一把就扣住了朴智善的胳膊,拼命的摇晃着她,“说,你都对她说了些什么?”
朴智善的眼泪哗哗的掉,为他的执着而悲愤,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在担心卡西欧的感受,她到底哪点比不上她了?人生气的时候,是没有理智的,所以朴智善发疯一般的朝着他怒吼,“什么难听我说什么,说她配不上你,说她不知廉耻,说她不配拥有你,生了一个小野种还妄想着企图缠住你不松手,她太坏了,坏的让……”
啪的一声,响亮清脆的巴掌声打破了一片吵闹,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裴瑞希,一张俊雅的脸上满是悲愤与失望,更多的是心痛。
朴智善捂着自己的脸,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你打我,这是你二次打我,每一次都是为了她,她到底有哪里好?值得你这般为她付出?我呢?我和你之间这么多年,两小无猜,你怎么就把我和你的感情忘得那么快?”
裴允信上前拉住小叔,“小叔,你放手。”裴瑞希就好似没听见一般,紧紧的扣着她的手腕,发出凄厉的怒吼,“朴智善,你竟然对她说了这么过分的话?”
朴智善不怕死的挺着胸膛,面对如此失态的裴瑞希,她更多的是心痛和心酸,“是,我说了那又怎么样?你不清醒,她自然要清醒一点才能知道自己又多的可恶?”
裴允信朝着朴智善使了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再刺激小叔了,因为他相信,以朴智善的性格,是说不出这样狠毒的话来。
“小叔,智善她是骗你的,她……”
“滚开。”裴瑞希一把推开了裴允信,愤怒将他推向了疯狂,他如冰的眼神,冷冷的看着她,满脸的嫌恶。“卡西欧哪里都比你好,朴智善,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的恨过一个人,你成功了,我恨你,现在恨不得你在那天跳江的时候就死了,我也许怀着一颗愧疚的心会当死亡的那一天,也好过现在恨不得你能立刻的死在我的面前。”
朴智善犹如被电击了一般,不敢相信,她一直深爱的那个会笑的大男孩,总是温柔的摸着她的头发,亲昵的喊着她智善宝贝的男孩,有一天会对自己说出这样恶毒的话,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就好像一把利剑,生生的插在她的心脏,疼她浑身发颤。
裴家人怔怔的望着裴瑞希,他从小就乖巧懂事,听话,每一步都循规蹈矩,是爷爷眼里最有希望的孩子,现在却当着全家人的面,说出如此狠毒的话,真是太颠覆形象了。
裴妈妈有些害怕到发颤,这不是她的儿子,她的儿子该是温文尔雅,而非现在这样,像一只受伤到四处撕咬的暴虐狮子。
裴爷爷看着裴瑞希,久久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他冲出了家门,打开了车门,一脚踩住了油门,却因为视线模糊,竟然没有看见前方的路灯,等他紧急踩车已经晚了,车子直接撞到了路灯的杆子上了,发出了刺耳的碰撞声。
屋子里还在惊愕的所有人一下子弹跳了起来,“不……”裴妈妈推开了所有人,像一个疯子冲出了家门,他看见车子里的儿子轻晃了脑袋,倒挡,然后离开了停车位,像一架起飞的飞机,直接划过了眼前,那速度快的能让她感觉到脸颊被风打的滋味儿。
裴妈妈嘶声裂肺的大喊,“瑞希,瑞希啊……”
裴瑞希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赶回医院,只要她和女儿还在,他可以什么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