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宇帆听他这么一说,也满意的咧嘴笑笑,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
付醉没有躲开他的接触,只是僵了一瞬的身子,等重新缓和下来时,也转身朝贺宇帆道:“贺兄,你对我说你道侣也在家里,那请问你可以带我去见见他吗?”
“你想好了?”贺宇帆笑着问道:“现在可是我家,我真去叫他,到时候你可是连反悔的机会也没有了。”
付醉闻言一愣,身体也条件反射般的抖了一下。
只是这次没给贺宇帆失望的机会,他只沉默了一秒,便深吸一口气道:“我想好了,就算现在不见,以后也总会见的。我能躲一时,终归是躲不了一世,所以……”
“所以付大哥,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付醉话没说完,身后就传来了一个温温和和的声音。转头过去,桓承之站在不远的树下,笑的灿烂。
两人视线交错一秒,付醉唇瓣颤抖,用有些难以置信的声音,颤抖着唤道:“小白?”
桓承之温柔的笑脸瞬间裂了。
这次的情况不似上次,贺宇帆终于能放心大胆的嘲笑出声。桓承之却也只能咬牙维持着面上的笑容,点头应着:“桓承之。”
这基本的招呼打完,气氛也再次陷入了沉静。
付醉想说的话太多,这全数涌入口中,却也不知该先说哪个了。
其实从贺宇帆前些天去寻他开始,他就已经把重逢的场面在心中模拟了无数次了。
他想过对方会责骂他,也想过对方会冷眼看他。想过进门时就要跪地道歉,也想过该怎么去表达诚意。
只是这无数的模拟,却从未出现过眼前这般场景——
桓承之看向他的目光就仿佛是在看一个久别重逢的友人,没有丝毫的厌恶和责怪,只有一种浓浓的,让人无法忽视的喜悦。
这般情况,那跪地致歉的行为,就显得有些太过不合了。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看着对方,直到微风吹过,付醉脸颊一凉时,才猛然惊觉,自己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薄唇轻动,他深吸一口气,低头朝桓承之道:“对不起。”
“没关系。”桓承之应着,也上前将人拉去了一旁树下的圆凳上。待对方坐下,才继续道:“不过我刚刚应的是你这几天犹豫太久的‘对不起’,至于万灵仙地的劫难,还是让该道歉的人来自己说吧。”
他说着,付醉也抿唇没去争辩什么。
贺宇帆则是在一旁嗤笑了声道:“他们要是能道歉的话,也用不着咱们去动手杀人了。”
“说得有理。”
桓承之点头笑着,也总算是将话题扯回正题上道:“付大哥你既然来了,我就当你是愿意加入我们了。这事儿我之前与其他人都说了,我想你也应该多少有所了解。”
“你是说界门的事儿吗?”
付醉心领神会道:“你们既然知道我想赔命,也应该知道我是为何赔命才是。可这事儿我调查了很久,除了以命封印之外,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可行了啊。”
“那倒不是。”
贺宇帆摆手道:“因为主要策划这事儿的主要是那两个家族,所以只要我们把主事儿的人杀了,这界门想开也没的开了。”
他说着,伸手从乾坤袋里摸了两下。
把天镜掏出平放在桌上,又将那手掌大的镜子点着扩大到了桌面儿的大小,才屈了手指,改为在镜面上敲了两下道:“地图给我弄一下,就要能圈住张家和赵家的就够。”
话音落下,镜面上波纹荡起,在付醉惊讶的注视下,慢慢流转出了一张详细的地图出来。
贺宇帆伸手指了指左边儿那大大的“张”字,又点了点右边儿的“赵”,他开口道:“付兄你看,这两家的距离其实挺远的。而那两扇界门是要同时开启,才能达到所想的功效。所以我觉得,他们绝对是打算约个时间,一家开一扇了。”
付醉赞同的点了点头。这结论倒是和他之前探查出的没什么区别。只是……
“贺兄,我不知道你对这两家的了解怎样,但我曾姓赵,我敢说没人比我对赵家的防守更了解了。”
付醉抿唇,面色有些阴沉。迎着贺宇帆鼓励的目光,他深吸一口气道:“那地方就像是个铁城,就算是里面有人接应,也不可能有任何方法,能打破他们的防守的。”
他说着,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道:“所以贺兄,你说的那个直接去杀人,怕是没人能做得到的。”
只是让付醉没想到的是,在听到他这个结论之后,贺宇帆别说没有半点儿惊讶,反而面色不变的勾唇笑道:“这我知道。而且我也卜过一卦,我们想去赵家屠了家主,成功率绝对是零。”
付醉不解:“那……”
“所以我们的计划是这样的。”贺宇帆没卖关子,继续解释道:“我和承之去张家杀了主事人,你们去洛安城里等着。因为从地势风水来看,赵家会开的绝对是鬼门。鬼门需要生魂祭祀,而生魂最多的地方,就绝对是洛安城了。”
付醉拧眉,半晌后恍然道:“贺兄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
“没错。”
贺宇帆笑道:“杀不了他,还不能阻止他布阵了不成?”
第152章
贺宇帆这么一说, 付醉也立刻就恍然了起来。
其实若说这念头他没考虑过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然而区别就是, 他的人手没有贺宇帆多, 功法和修为在毁了一次之后, 也没有重新达到那么深的程度。
所以不说去杀了张家主事儿的人, 就连阻止赵家布阵, 他也没办法做到。
也正因此, 才会从一开始就放弃所有,只考虑那个要豁出性命的方法了。
三人一同盯着桌面上的地图沉默了半晌, 终还是付醉开了口道:“张家那边儿虽说没有赵家的防御力强, 但终归也是五大家族之一。他们的实力很强, 只有你二人的话,怕是有些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