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敬泽用怪异的目光看着秋桐,又看看我,然后说:“这次爆炸很厉害啊,宴会厅里血肉横飞,当场炸死炸伤数十人,坐在那张桌子的人,非死即伤,现场很惨烈啊。”
秋桐的脸色十分苍白,身体继续抖动着,眼睛睁地大大的,带着无法用语言表述的惊惧。
金敬泽似乎被秋桐此时的神情吓到了,看着秋桐说:“秋桐,秋总……你……你怎么了?你……”
金敬泽一定是觉得秋桐对如此一起似乎毫不相干的一起爆炸案有如此强烈的反应感到不解,觉得秋桐的反应有些夸张了。
我这时对金敬泽说:“秋总胆子小,一听到恐怖袭击就觉得很害怕,特别被炸的是我们华人。”
金敬泽点了点头,似乎觉得也只能如此来理解秋桐的表现,觉得到底女人还是胆子小的,继续说:“其实在靠近金三角的泰北地区,这样恐怖事件并不鲜见。这次爆炸,我觉得应该是金三角黑帮之间的一次暗算。
不过那总司令着实命大,竟然就侥幸逃生了,也算是巧了,炸弹爆炸的时候,刚好一个服务生经过,身体正好挡住了那总司令,服务生当场就被炸死了,那总司令只不过是受了点皮外伤。”
“那个总司令怎……怎么样了。”秋桐的身体颤抖了下,结结巴巴地说,看着金敬泽。
“是啊,他没有被炸死,只是受了惊吓,受了点轻伤而已。”金敬泽说。
“你……你怎么知道那……那总司令没……没事呢?”秋桐又说。
“很快那总司令就在医院里接见了记者,照片都发出来了啊。”金敬泽说。
秋桐轻轻呼了口气,身体平稳下来,神情没有那么紧张了。
然后,秋桐深深看了我一眼。
我不知道秋桐此时看我的眼神包含了怎样的心情,但我知道,此时,秋桐一定明白我其实早就知道李顺被暗杀未遂之事,甚至,她能想到那晚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只是没有告诉她,刻意瞒着她。而她也似乎对自己那晚的噩梦突然有了某种验证。
或许,秋桐此时对我不知是该责备还是感谢。
我知道,让金敬泽这么一说,我那晚和之后第二天对秋桐的遮掩全部暴露了。当然,李顺是平安无事的,这一点我没有对秋桐撒谎。
“呵呵。”金敬泽笑起来:“秋桐啊,可爱的秋总,我看你胆子还没有我姑姑大呢,我姑姑就在住在那酒店,那晚她还没有你这么害怕呢,你看你,只是听说,就吓成这样。”
秋桐勉强笑了下,身体虽然不抖了,但脸色依旧有些苍白,虽然她现在知道李顺真的是没有在爆炸中丧命,但她心里一定还是感到十分恐惧,毕竟,这起针对李顺的暗杀还是牵连一些无辜的人失去了生命。
我想,此时,她在感到恐惧的同时也一定很不安。
甚至,她会对自己那晚的噩梦感到有些离奇,对自己做这种遥感之梦感到奇怪。其实不光她奇怪,我一直就很奇怪。
甚至,极其聪明的她会隐约猜到这起爆炸案是谁策划的。
金敬泽当然不会知道,此时,他眼前的这位可爱的秋总和正在装傻的易主任竟然会是那位金三角山大王总司令的未婚妻和得力副手。
金敬泽又笑起来:“秋总,如果不是我们熟悉,如果不是我知道你的身份,换了其他人,看你刚才的表现,说不定会怀疑你和金三角那位被暗杀未遂的总司令是亲人关系呢?看你刚才的样子,好像你对那位总司令的生死很关心似的。”
金敬泽这么一说,秋桐的身体不由又抖了一下,我这时忙悄悄用脚踢了下秋桐的脚,秋桐似乎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接着就迅速恢复了常态,努力让自己笑得很正常,用接近平常的声音说:“呵呵,你可真会联想,怎么会呢。”
“当然不会啊,我当然知道你和那总司令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我是在和你开玩笑呢。”金敬泽说:“不过,秋总,我看你胆子着实挺小的。这世界上,每天不知发生多少恐怖袭击爆炸事件呢。中东地区,阿富汗,还不是几乎每天都有。这种事,听多了,就没感觉了。”
秋桐紧紧抿住嘴唇,调整了一下坐姿,挺直身体,目视前方。
她的手无意中碰到了我的手,我感到她的手冰冷冰冷的。
然后,金敬泽转过身去。
我暗暗松了口气,侧眼看了下秋桐,她正好也在侧眼看我。
秋桐的目光带着几分审视的味道。
我有些不自在,咧了咧嘴。
秋桐的手突然移动了一下,碰到了我的手。
接着,秋桐狠狠拧了一把我的手背。
这回秋桐是真的用力了,我疼得呲牙咧嘴,却不敢出声。
接着,秋桐的手就缩了回去,我继续吸气咧嘴。
金敬泽正好回过头,看到我这副表情,说:“哈,易克,你在干吗呢?怎么了?”
我说:“我。很快就要见到你的董事长姑姑了,我在调试下自己的表情,争取用最佳的表情见你姑姑。”
“哈哈。”金敬泽大笑起来:“易克,你这家伙可真幽默。我姑姑很平易近人的,你不要紧张哈。她虽然是第一次见你们,但一直对你们就颇有好感的,不要搞得这么夸张啊。”
我呵呵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