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传来他的声音,还带着些令人骨头松软的哑,在黑夜里仿佛带着热的丝绒,擦过耳朵,搅弄起一阵无由来的羞涩。
“我什么都没干。”十六下意识用没被握住的另一只手指天发誓。
简直不打自招。
那声音里的笑意浓了些,干脆将她扯得更近了些,拉进怀里。
“既在意成这样,白日怎么不说?”
十六在他怀里沉默了一会儿,拳头还攥成个豆包,抵在自己心口,半天才终于说道:“为何要说。”
“为何不说?”
他难得地展现了些耐心,将人圈在怀里,温热的呼吸拂过散开的发,抵住她的耳朵尖问道。
“因为师兄说得对,这本来就是最妙的法子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她抬起头来,小尖下巴抵着李玄慈的胸口,瞪着乌溜溜的圆眼睛望他,里面一派坦然。
她真是这么想的。
“那晚上又为何不痛快,半夜不睡觉在这打拳出气?”他挑高了尾调,仿如悄悄埋了个陷阱。
十六泄了气,趴在他胸口,脸蛋都被压得挤出了软肉,跟被捏扁了的肉包子一样,又闷闷说道:“这么想是这么想,不痛快是不痛快。”
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所以什么都没有说,可也因为什么都没说,所以更不痛快,跟袍子里钻了蚂蚁一样,逼得她半夜也要起来耍拳。
到最后干脆自暴自弃。
“我也说不出个一二叁四,反正就是不痛快。”
她一双眼睛理直气壮地盯着李玄慈,打算当个赖皮,混过这一回。
虽也稀里糊涂,不知道为了什么,难道她就不能不高兴了?
她还偏就不高兴了。
可李玄慈被她这么顶了回去,瞧着却没生气,反轻声笑了下,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发,只说了句:“下次,谁让你不痛快了,你便让她不痛快。”
随即狠狠拧了下她的鼻尖,趁着十六痛呼之时,撂下一句。
“天塌下来,我给你劈了。”
十六愣了下,在爽快“如今你捏我,最让我不痛快”,和乖乖保持沉默之间犹豫了下,还是老老实实当了锯嘴葫芦,在他怀里安静下来。
最后她是怎么睡着的,十六已不记得了。
只记得第二天,李玄慈颇为嫌弃地将里衣扔了过来,让十六负责洗干净上面据说是她半夜拿口水画的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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