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傻逼!”陆则躲过他飞来一拳,捏着嗓子学他短信内容,“老师,大题我还是不会,能不能去办公室找你。”
“操你妈!”
刚下过雪的校园,到处洁白,在两个男孩连呼吸都会吐出白雾的零下温度里,却跑出了一身热汗,并肩躺在足球场上,粗喘着大笑。
目光所及的夜空星辰遍布,很容易让人产生往后日子皆会如此的错觉。
-
“你又去找卿卿问问题啊。”晚自习时杨艺看着一旁正收拾的宗忱问。
“忱子你最近也太热爱政治了吧。”没有老师的晚自习,孙沐肯不得直接坐到最后一排来聊天,“你是打算投入马克思主义的怀抱吗?”
宗忱把桌面清理好站起身,“我这节课不回来了,你可以过来坐。”
“好嘞好嘞。”孙沐叮铃哐当的从前座忙不迭地抱着书往宗忱位置上去。
“所以选b,这题还是比较难的,听懂了吗?”陈卿问坐在她身侧的宗忱。
宗忱点点头,在陈卿送客前,先发制人,“还剩一点,我在这儿做完,省的不会还要来回跑。”
陈卿犹豫了下还是说,“也没必要花太多时间在政治上,我看你成绩,还是偏理科的,没必要买这么多辅导书。”
“奥,我其他作业都做完了,没什么事儿就正好写写。”宗忱早就想好的理由脱口而出。
俩人就这么一左一右窝在陈卿办公桌前,等邻近的老师起身离开时,宗忱偷瞄了陈卿几眼还是试探着开口,“你小名叫什么?”
西城是个北方城市,不知道是不是某种传统,但好像北方人大多都会拥有一个迭字的小名,憨厚粗犷的城市性格里,小名的出现似乎就是为了亲近之人表达婉转的爱意。
见陈卿预料中的怔愣,宗忱手上转着笔,尽量语气镇定地说,“就班里同学都喊你卿卿,我就随便问问。”
可能最近宗忱得寸进尺的行动真的有拉近两人距离的效果,听见这话,陈卿没再追问,很顺的答,“不是。”
“那是什么?”
陈卿觉得执着于她小名的宗忱很有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月亮。”
“月亮?”宗忱拧着眉想了一会儿,“为什么叫月亮?”
“可能...”平时也算寡言的陈卿这会儿却真的给他解释起来,“可能因为月亮自己会看着办吧。”
“嗯?”
陈卿又笑起来,“你不觉得月亮不需要被关注吗?它会自己看着办,或者抢在人前,或者跟在人后,或者...就那么呆在天上不动。”
宗忱没对她话里的意思深究,随口应,“果然是文科生啊你...那月亮根本不会跟着人走啊,那是参照物的问题。”
这话把陈卿噎了一下,无语地点了点他面前的练习册,“没问题就回去上晚自习去!”
磨蹭到下课铃响,宗忱不得不回教室的时候,看邻座的老师也慢慢走来,压低声音快速的问,“没人的时候我能叫你月亮吗?”见陈卿马上要开口制止,宗忱又补上条件,“不跟别人讲,就只有咱俩的时候。”
宗忱本来还想讨价还价一会儿,可邻座老师已经在身旁了,只能拿着联系册转身离开,走出办公室躲到卫生间,拿出手机给陈卿发微信。
【我保证不跟别人说。】
等了一会儿,没收到回复,宗忱把手机收进口袋,嘴角衔了一丝笑意。
他了解陈卿这冷淡又不起不伏的性子,没明说不行,就是有商量的余地,又吃软不吃硬,所以求一求的话,四舍五入没说不行就是行。
宗忱笑眯眯的离开卫生间,坐回座位时,一直在考虑晚上给她发信息的时候能不能用月亮作开场白。
不过后来,宗忱自己求的这福利还是没用上,因为实在太害臊了,当晚从对话框打上月亮两个字,宗忱脸恨不得烧成猴子屁股,在床上扑腾半天,那么大只的身材,弹簧床都咯吱咯吱的响。
最主要的原因是,第二天一早宗忱就发现自己内裤有些湿,青春期少年正常生理现象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去浴室边站在镜子前面欣赏自己腹肌边撸一发的时候,好巧不巧那白浊沿着一股漂亮的弧线滴滴答答的浇在了一旁洗衣液上。
叫蓝月亮的洗衣液...
当然了,洗衣液没做错什么,主要是宗忱自己脑子废料太多,等他慌张的弯下身把那瓶子捞起来想擦干净时,除了让自己掌心糊满液化的精华外,那月亮两个字上,也是满满的痕迹。
之后几天,别说是张嘴喊月亮了,宗忱连看语文课本的那篇李白写的月下独酌都在浮想联翩。
青春期的少年,是对性和爱最懵懂又最热切的年纪,和自己的爱意妥协与坦诚最直白的方式,就是寻求关注的渴望,和期待发生隐秘亲近的欲望。
于是在苍井空都抚慰不了的阶段下,宗忱只花了两天时间就让自己上火到嘴角拱了一颗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