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张海气的一跺脚,扭头率先走出门。
炕上这三人也赶紧跳下炕,眼神略带畏惧的看着这一对夫妻,下手真是一个比一个恨,自己就是来串场的角色,没必要惹这样的麻烦,走出卧室,步伐变得更快,急急忙忙的走出去。
张海路过窗户的时候不甘心,本想着捡一块砖头把玻璃砸了,可透过玻璃看到里面的眼神,顿时感觉脊梁骨冒冷风,没动手,只好抻脖子对屋里喊道“你俩给我等着,这事肯定不算完,敢打我,敢打我!”
转眼间,刚才还吵吵闹闹的房间顿时就剩下他们二人,两人还站在地上,站在越烧越旺的烛光里。
两人缓缓转过头,相视一笑。
刘飞阳率先开口道“今天炕烧的太多了,被子得往炕梢动点,要不然容易糊了…”
安然回道“锅里还有热水,我给你端上来你烫烫脚”
两分钟后,刘飞阳把炕上的被子铺好,安然也把水端上来,还冒着热腾腾的气。
把盆放在新买的凳子上,刘飞阳把脚放到热水里,安然在帮着捏。
刘飞阳又道“明天早上六点钟左右退潮,我去海边看看能不能捡到什么东西,海鲜在惠北吃的多,但能自己动手还是第一次…”
安然手指很有节奏,缓缓道“我早上去卢大爷的食杂店里,看看谁家的房子还要卖”
又过了五分钟。
炕上摆着两双刚刚洗过的袜子,两人已经躺进被里。
“熄灯?”
“好…”
刘飞阳一口气把蜡烛吹灭,房间内陷入幽静,相拥而眠。
两人全程没在乎张海这点事,也不值得挂在心上,大风大浪经过的多了,太知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是什么意思,想得多了,没必要。
……
越是小人物,越把“脾气”这两个字看的重要,好似自己再没有点脾气,就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不管对错,不论对手,张海显然就是小人物中的佼佼者,他在村里借钱,被人冷言冷语的相对,他能嬉皮笑脸的回应,毕竟那些人都是从小就认识,有些是看着他长大的。
刘飞阳他俩不同,外地人,充其量在海连上过班,有什么资本跟自己玩这套?他想到报警,可又担心把自己带人去的事被警察定性为敲诈,更担心村里人看到警察,举报自己借钱。
他想了不卖给他们房子,也现在确实缺这笔钱,并且那房子不卖也是放着,根本不会有任何用处…
想到找点人报复回来,可又怕刘飞阳报警。
不难发现,张海除了在赌场上有股梭/哈的劲,在生活中称不上趾高气昂,甚至有些胆小甚微。
他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到有什么办法能报复回来。
一路上垂头丧气,发现自己好像陷入绝境,没有太合理的办法。
这几人也没和张海有太多交谈,刚才在房间里没出手,称得上不仗义,所以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张海把车停到游戏厅门口,并没下车,出去一圈钱没弄到,还被人打了两个嘴巴,这副样子进去被人笑话。
坐在驾驶位,看着他们下车,盯着游戏厅里心痒痒的。
“咯吱…”
最先下去的一人,抬手把门推开,露出一条缝隙。
张海看到里面的一幕脑袋顿时嗡的一声,因为透过门缝正好看到里面有个穿黑色皮夹克的光头,满脸横肉,脸上还有一道几公分长的刀疤。
他经常来这里玩,认识这人,就是传说中的迪哥。
他想跑,迪哥这么晚过来很有可能是因为自己不小心碰坏机器,兜里现在没钱,没办法面对,等想办法搞到钱再说,抬手放在钥匙上就要离开。
可突然,张海脑中灵光一闪,觉得坏事未必就是坏事,很有可能变成好事,嘴角微微一动,推开门也走下车,奔游戏厅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