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种错觉,好像能在现在的二孩身上找到那个曾经坐在食杂店炕上嘿嘿笑的身影,已经很久没有几分嘲笑别人的蛾子现在也不会嘲笑他,难得的表现出一丝舒适,她把两条腿都放在长椅上,双手环抱住膝盖后背靠在木柱上,再次看向月亮。
“我有种预感,他和三爷之间的蜜月期会结束,到时候两人之间会是一场昏天黑地的厮杀,很惨烈,鲜血会染红这条河,流的不再是水而是血…”
二孩听到这话一愣,他从未思考过刘飞阳层面的问题,偶尔遇到她,会从她嘴里听到那个曾经对他比兄弟还亲的哥哥的消息,目前思考的最多的是,田淑芬肚子已经显现出来,再过四个多月,他就要当爸爸。
心里想不想,抗不抗拒不重要,这就是事实。
“齐三爷势力很大,据说咱们场子里的保安队长就是他的人,那天我走路撞到一下,下盘很稳,阳哥现在的时候我不知道,不过以前的阳哥绝对斗不过他!”二孩脑中不由浮现出那双面孔。
那是一个穿着保安制服,身高在一米七五的男人,看起来挺壮,却看不出其他的过人之处,名声远不及三爷手下的第一打手螃蟹,可拳场里没人敢忽略他的存在。台上是戏,台下是人,这是他们所有选手都知道的道理,台上打残对方是为了赢,台下能一起喝酒时朋友。
“据说在厂子刚开业的时候,请来了两位国外的专业格斗选手,身高都在两米,体重都在三百斤,两人在台上打到你死我活,最后急了,是位保安队长给分开的,应该是他”
“现在阳哥别说能打过他,就连你都不一定,他曾经说过不喜欢暴力,也不注重这方面”张晓娥倒没继续说那位保安队长的事,她也是见过神仙的人,以前不懂,现在才明白那是什么样的人物,没看过齐青钢出手却也知道那是恐怖存在,格局已经提升上去很难再下来,不夸张的说,现在的的张晓娥见到神仙口中的那些宗师也不会太过震惊。
地方太小,偶尔有两位仙人路过也是云游,不会过多停留。
“那么打起来阳哥凶多吉少”赵志高微微蹙眉,随后舒展开,不知疲惫的继续做着,现在的他什么都不想像,也什么都不想管,只愿意沉浸在这座拳场中,赚钱给田淑芬,给他肚子里的孩子,偶尔用不带亵渎的眼神看一看那个埋在心底的女孩,这样就够了。
再说什么追求啊、抱负啊,显得太过遥远,习惯了现在的机械生活,也不再奢求大富大贵,有的人精彩有的人就得平庸,习惯了平庸未尝不是一种享受。
“我只是有这种预感,三爷不断的接触他背后一定有目的”她顿了下又道“青姐,傻女人,她就像月亮里的嫦娥,只与自己怀里的兔子作伴,看过广寒宫外的荒芜,以为这个世界都没有花…”
赵志高不懂得为什么突然转移到柳青青身上,对于那个女人他无权评价,也琢磨不透,更不会过问,挥出一拳心态就成熟一点,再回头看看曾经的问题就有些荒诞可笑,他还没有闲心想阳哥会不会有两个媳妇或者三个,终于停下动作,全身已经被汗水浸透。
沉吟片刻后道“如果你再看到他,帮我跟他说声谢谢…”
“明天呢,第二十场,打的是过来的北极熊,你胜算不大”
二孩一愣,想了想道“如果能多说一句,再帮我跟他说声对不起吧!”他说完,没有半点想要和张晓娥暧昧的迈步走出凉亭,走在小路上,身影在月光下越显模糊,倒是比之前的二孩多了许多沉稳。
张晓娥把脑袋放在膝盖之上,面色平静到枯燥,月光银白到冷清。
他们二人本是社会中独立个体,却因为一个人相遇,又都和那个人产生关系,又都是因为他从中水县出来。
这个位于郊区鲜为人知的拳场,困住了一只扑火的蛾子,又圈养了一头从村里出来的犊子。
而刘飞阳又在扮演什么角色,蜡烛?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