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一旦开始就没有收手的迹象,能在任何领域做出成绩的人都不是傻子,很显然,人称赵大明白的赵维汉也把一切看得一清二楚,起初他并没动,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的发生,并不是危机意识不足,而是他不认为这个高老板是自己的对头,调查过,此人背景和出处一无所获,他就这样等了四天,终于有些坐不住板凳,因为高老板还没有收手的迹象,以一副鲸吞姿态收购中水县所有的砖。
当然,那些日产量在五八千块、只能满足民房需求的小砖厂并不在此列。
高中有一门课程叫地理学,有一课叫城市规划建设,里面所讲述的就是污染型企业在城市的选址,毫无疑问得在下风口,东北的风向基本一样,冬天西北风夏天东南风,砖厂是夏天污染型企业,选择都得在城市西北方向,这也正是为什么前些年用砖市场不景气,中水县还会有如此多砖厂的重要原因。
赵维汉坐在办公室里,他的座椅是真皮老板椅,能三百六十度旋转,下面还有几个圆球能随意转动,在当下是新鲜物件,办公桌也纯红木,背后墙上是他找书法家写的“宁静致远”四个字,他面前放着一杯热腾腾的茶水,脸上展现出一丝丝愁容。
“咚咚咚…”敲门声轻缓响起,没用赵维汉说进来,那天给送钱的秘书推门进来,步伐犹如猫行,几乎听不见声响,他走到办公桌前,身子微微弯腰道“老板,今早那个高老板又派车去砖厂收砖,把昨天的生产量全都运走,还是放在他租用的野地里…”
赵维汉原本是闭眼沉思,听见这话缓缓睁开眼,这几天他调查的最重要一项就是,市里、县里,还有没有要上马的大工程,县里没有,市里那几家也都了熟于心,没听说最近又批了哪,况且砖运走之后就在县里的一块野地里放着,有巡逻队看守防止偷盗。
“能是冲着咱们来的?”赵维汉不得不疑问道。
“如果从其他县城买砖,运输成本会大于砖价本身,我计算过,把砖放到地上,成本在六分五左右…”秘书侧面回道,面色越来越沉重,照这么发展下去,很容易被高老板扼住咽喉,后果不堪设想。
赵维汉早就看明白这点,端起茶杯喝了口,心里想着事忘记茶水温度,刚刚放到嘴边嘴唇上就被烫到一块皮,变得有些烦躁,粗暴的把茶杯往办公桌上一砸,茶水晃晃荡荡出来,洒到办公桌,秘书见状赶紧从兜里掏出纸巾擦干。
“你有什么想法?”赵维汉黑脸道。
“我认为当下的问题应该先与高老板接洽,事情最好和平解决,因为现在咱们面前其他的办法成本太高,中水县内部供应目前来看还是最有效的办法,一旦咱们也介入市场,与高老板形成对手关系,价格拉高是必然结果,这样成本也会增加…”秘书面面俱到的回道。
赵维汉深吸一口气,打价格战他不怕,羊毛出在羊身上,银矿区的楼除了回迁户之外还有商品楼,价格稍稍高一点这钱就能赚出来,他咽不下的是一口气,什么狗屁高老板都敢给自己下绊子,外地人还敢来这插一脚。
“银矿区还有多长时间拆迁完毕?”他又问道。
“三天之内一定能结束!”秘书肯定道。
赵维汉听到这个日期又是一阵烦躁,拆迁结束意味着下一步是打地基,地基之后就是上工人砌墙,到时候没有砖没办法开工。
“这样…你先去找他试探态度,如果能商量就商量着来,如果不能商量,就跟他掰一掰手腕,麻辣隔壁的,要是冲着我来,我还真不介意碰一碰”赵维汉越说越狰狞,抬手解开自己衬衫最上方的扣子,这段时间他过得确实憋屈,自从赵如玉得罪了齐三爷之后没一件顺心的事,就连以前天雷勾动地火的欲望也小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