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恋战,驱散他们即可,让弓箭手招呼他们!”
阎柔很有诚意,太史慈却不是个善解人意的,发现冲不动敌阵,他当机立断的下令变阵。
“让开,让开,让弓箭手招呼他们!”随太史慈迎战的百余精锐应声滑开,给弓箭手让出了射界。
“快……快躲啊!”阎柔大惊,他们攻过来的时候都是举着火的,而且又挤成了一团,这个时候遭到弓箭的攒射,那不是要命么?
不用阎柔说,杂胡军也知道大事不妙,他们哀嚎着,彼此推搡着,想向两旁躲避。但冰上太滑,他们的行动力受到了极大的限制,青州军脚下一顺,人就远远滑开,他们却只能三步一绊的慢慢挪动,旁边没人都走不稳当呢,何况现在又结成了密集阵型?
“嗖嗖……”在绝望的叫喊中,迎面传来了密集的破空声,这次射出来的不是火箭,但威力却同样惊人。
对付只有皮甲护身,没携带盾牌的杂胡,羽箭造成的杀伤远远超过了先前的近战。并非齐射,黑暗中不知有多少羽箭穿梭着,与杂胡军的哀嚎、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最为奇诡的节奏。
“还射,还射!”阎柔声嘶力竭的叫嚷着,指挥身边的一千骑兵反击。
可是,就在发令的同时,他听见了自己灵魂呐喊的声音。那声音清晰地从灵魂深处响起来,解答了他心中所有困惑。
没用的!没用的!
中原人虽然有着太多束缚,没办法像胡人一样随姓而为,面对胡人的侵攻,经常都居于守势。但同样的,他们也能制造出很多胡人想破头都想不到的利器。
当年匈奴先后出动了十几万大军,与李陵的五千弓箭手连番激战,连遭败绩,最后诸路大军合围,还要等到汉军的箭矢射光才能最终取胜,整个过程中的伤亡足有数万。
从中固然可以看到李陵降敌的无奈,但同样也能看到,面对中原奥妙无穷的战阵和犀利的兵甲,草原人是没有太多办法的。
正如此刻。。
汉军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在冰上往来自如,使出了骑射一样的战法。自己这边人数虽多,却和对上骑兵的步兵一样,空有优势却无从发挥。
对射?没用的!敌人的阵型极为松散,数百人散布在广阔的冰面上,移动速度又非常快,自己这边再怎么还射,取得的战果也将是微乎其微的。
冰面上的步卒渐渐有了崩溃的迹象,惨重的伤亡使得阎柔心头在滴血,他抬起手又放下,如是反复了几次,终于发出了最后的号令。
“骑兵,冲上去!不要顾及马,只管冲上去,哪怕是用命换命,也要把他们驱赶开!”
只有骑兵才有希望追上对方的速度,克制对方的战法,让他们不能继续肆无忌惮的纵横往来。只是这样做的代价太大了些,马在冰上不是跑不起来,而是很容易滑倒,一旦摔倒,人马怕是都死定了。
不过,阎柔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如果始终不能把对方赶走,七千大军很可能就这么被拖垮,只能亡命搏一下了。
“轰!轰!轰!”一千余骑兵冲起,马蹄踩过冻土,踏上冰面,排成了一条松散的弧线,在河面上由北至南的兜了过来。从这个阵势上就可以看出,阎柔已经没多少战意了,他只想把青州军赶走,以得到重整军势余裕。
然而……
“终于下来了吗?”太史慈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他将右手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放在嘴里吹了个响亮的呼哨,青州军闻声纷纷收起弓箭,快速向南滑走。
阎柔见状,心情顿时一松,只觉压在心头那沉甸甸的块垒被挪开了。
单是,很快,他就发现了异常。
骑兵踏上冰面,不光赶走了太史慈,而且也使得冰面发生了不堪重负的**声……
“咔嚓……咔嚓……”如果有人留意脚下就会发现,一个个蜘蛛网一样的裂缝随着马蹄的踩踏而呈现,龟裂,直至破裂!
“啊……救……噗通!噗通!”
第一声惨呼是在河中心处响起的,随即,就像突然春季提前到来了一样,整个河面瞬间开冻,仿佛被煮沸的一江春水,杂胡兵好像饺子一样,接二连三的落入水中,冰寒刺骨的河水瞬间中断了他们的惨呼。
“怎么可能……”阎柔觉得自己要抓狂了,难道上天也在帮助青州人吗?为何他们在冰上疾驰来去那么长时间都没事,自己的骑兵一下去,冰面就全都裂开了?青州人全都跑掉了,自己的兵却全都落了水?
正在惊骇欲绝时,一缕火光突然从远去的青州军手中升起,扶摇直上,最后在空中炸开,绽放出瑰丽的红色火花。
再下一刻,从南方的海面上传来了气势十足的喊杀声:“太史将军已破敌,弟兄们,杀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