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粗鲁的下了逐客令,根本就不给诸葛瑾讨价还价的机会。
诸葛瑾百般无奈,只能带着羞辱,带着一腔的怒火,灰溜溜的告辞而去。
回往秣陵城时,已是夜色深深,军府之中,孙权与鲁肃,却仍在不安的等待着。
一入大堂,上座的孙权与下座的鲁肃,俱是神色一震,二人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
“子瑜,言和之事,那颜良是如何答复的?”孙权未等诸葛瑾见礼,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诸葛瑾叹了口气,默默道:“颜良那厮说了,他可以考虑答应言和,但是却提出了一个非常苛刻的条件。”
孙权与鲁肃对视一眼,彼此从眼中都看到了一丝希望。
“什么条件?”孙权急急问道。
“颜良说了,主公若想言和,就必须将……将……”
诸葛瑾吞吞吐吐,几番欲言又止,实在是难以启齿。
“颜良到提底了什么条件,快说啊。”孙权有些急不可奈了。
事到如今,除了实话实说之外,还能怎样。
诸葛瑾只得深吸了一口气,低垂着头,小声道:“颜良说了,除非主公将乔夫人和孙绍公子献于他,否则他绝不会考虑言和之事。
此言一出,大堂内顿时死一般的沉寂。
鲁肃一脸的惊诧,嘴巴惊讶的缩成了一个夸张的圆形,似乎不敢相信颜良竟然提出如此过份的要求。
而孙权的脸上,则转眼为前所未有的阴怒与震惊所袭据,满脸憋得涨红,几乎咬牙欲碎。
“颜良匹夫,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孙权怒发冲冠,破口大骂。
身前的诸葛瑾吓了一跳,忙附合道:“瑾当时也是气愤难当,怎想那颜良竟如此无耻,竟能厚颜的提出这般过份的要求,瑾冒着性命的威胁,当场将那颜良狠狠的痛斥了一番。”
孙权重重点头,气呼呼道:“子瑜你做得好,我江东主臣,头可断,血可流,岂能受此侮辱。”
得到了孙权的夸奖,诸葛瑾心中不禁暗生惭愧,但表面上,却只能继续作慷慨愤怒的样子。
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的鲁肃,却道:“主公息怒,颜良这个要求,分明是想羞辱我江东,不过肃以为,主公倒不妨答应了他。”
孙权闻言大变,没想到鲁肃竟然口出此言。
“放屁,你难道叫我把嫂嫂和侄儿,拱手送给那个匹夫吗,若是传将出去,我孙权的颜面将可存!”
孙权怒不可遏之下,也失了风度,公然爆出了粗口。
鲁肃心头一震,忙是解释道:“主公误会了,此等有辱主公声名之事,肃焉能劝主公去做,肃的意思时,我们可以佯装答应,好让那颜良放松警剔,我们才好趁机用计。”
趁机用计?
孙权原本恼怒的表情,转眼就挤出了一丝惊喜,忙问鲁肃怎么个趁机用计法。
鲁肃遂是不紧不慢,将自己的计策道了出来。
孙权听罢,不禁微微点头,“若非子敬提醒,我倒差点忘了这一节,如果此计能成功,一举解秣陵之围倒也未必不可。”
自芜湖兵败以来,连战连败的鲁肃,一直都在遭到孙权的不满,几次甚至是恶语相向,现如今,鲁肃终于又一次得到了孙权的首肯。
那一直忧郁的脸上,难得现出几分得意,鲁肃捋须笑道:“其实先前肃劝主公向颜良言和,早就料到那颜良会提出苛刻无耻的条件,肃之所以这么做,真正目的,正是为了这一条计策做铺垫。”
旁边诸葛瑾也赞道:“鲁都督这一计确实是妙,那颜良如今锋芒正盛,已是狂妄之极,正所谓骄兵必败,再加上主公佯作示弱,令其疏于防范,鲁都督此计料想必能功成。”
经过诸葛瑾的附合,孙权重拾了信心,对于战胜颜良似乎又有了把握。
只是,权衡片刻,孙权却又忧道:“此计虽好,可是就算是佯作答应,但若是传扬出去,天下也会说我是用嫂嫂和侄儿来施计,必然会有所诽议。”
“主公此言差矣,正所谓正大事都不拘小节,主公只是巧施诈计而已,又不是真的答应,岂惧那些闲言碎语。”鲁肃很耐心的劝导。
孙权的顾虑这才便尽皆入下,沉吟片刻,豪然道:“子敬所言极事,那就依你之计而行吧。”
孙权应诺,鲁肃大为兴奋,忙是去布署安排。
而诸葛瑾也奉命于次日再度出城,去向石头城中的颜良答复。
……次日一大清早,颜良已将诸文武召集于中军大帐。
众人皆以为主公召他们前来,乃是商议下一步如何破秣陵主城之事,却不料,颜良把他们召来之后,却是一言不发,只顾闲品香茗。
“主公,石头城已破,秣陵主城近在咫尺,咱们何时发动冲攻,一举攻破秣陵?”
凌统忍不住请战,复仇心切的他,杀一个徐盛还不够,还日夜念着手刃孙权这个灭门大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