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纶到灵堂的时候,便看到一个人直挺挺的跪在灵堂前,那地板冷硬,虽然隔着蒲团,依然寒气逼人,她怀着孩子竟就那么跪在那里。
“蕊儿,快些起来!”程纶急忙叫道。
唐蕊望向他,泪眼迷蒙,她摇摇头:“祖母在世时我没能多陪陪她,现在她不在了,我想陪在她身边。”
“可是……”程纶担心的望着她突起的肚子,“你这样伤身体啊。”
唐蕊没有理他,转了头看向前面挂满白绫的棺椁,将手中的纸钱一张一张投入火中。
程纶看她这样固执,只得道:“那我也陪着你跪好了。”
此时,唐语凝回到了家中,她同祖母并没有多少感情,但是父亲叫她回来奔丧,她不得不回来。
到了灵堂外头时,她便看到了里头跪着的两个人,不正是唐蕊和程纶吗?
此时办丧事许多事情要忙碌准备,这灵堂中也就这两个人,孤男寡女的……
唐语凝勾唇一笑,太子定然要来的,她有个好法子。
司徒珏得到消息时急忙的赶往了唐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唐蕊定然是难过的很。
当他到了唐家时,唐家的亲戚都来了,人多繁杂,乱糟糟的,他径直赶往了青菱苑,又说是去了灵堂,便转身往灵堂去了。
经过一处假山时,却听到假山洞里传来说话的声音。说话的是一男一女。
一个说:“你拉我来山洞里做什么?”
另外一个说:“自然有好事。”
司徒珏蹙眉,这唐府的腌臜事情他不想管,何况是些下人,不值得他出手。
正要走过去,却听到男的说:“这里秘密的很,别人不晓得。上回二姑娘待嫁之时,不是就在这山洞里同表少爷私会的吗?”
女人惊讶道:“哟,你说的是程纶?你瞧见了?他们在干吗?”
男人笑的猥琐:“男的女的,你说能干嘛?我瞧着,亲上了,太子那绿帽子……啧啧……”
司徒珏听到这话,顿时惊得呆住了。唐蕊待嫁之时的确在唐府住过几日,那短短几日同程纶……
不,他绝不相信,可是那两人的对话却在脑子中盘旋。
他走的快,田广这时才赶过来,叫道:“殿下!等等我!”
山洞里的人一听有人,仿佛吓得声也不敢做了。
田广看太子脸色不好,问:“殿下怎么了?”
司徒珏摇摇头,转身向灵堂去了。
到了灵堂跟前,白绫高悬,似有两个人的身影。他蹙眉看过去,蓦地,看到那女子身子一歪,青衣男子抬手抱住了她。
一股怒火从心而起,他飞快的跑过去,到了堂前,果然看到抱着唐蕊的是太医程纶。
“混帐东西!”太子一脚踹过去,程纶看到他时顿时惊呆了。
“蕊儿!”司徒珏轻拍她的脸,竟是晕了过去。
司徒珏鹰鸷的看了程纶一眼,咬了咬牙,打横将唐蕊抱起,飞快的往青菱苑去了。
太医正程之明正在唐家,听闻唐蕊晕了,急急忙忙的刚过来诊病。但是今日,他发觉太子看他的神色很是不善,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那眼神着实叫他发怵。
程之明替唐蕊诊脉之后,道:“太子妃是因为伤心过度,再加上受了寒气,导致的昏阙。好生保暖自会醒来,微臣着人去替娘娘熬药。”
司徒珏淡淡点头。
看着程之明的背影,他心头那股怒气却还未下去。
他负手在屋中走来走去,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那假山山洞中的那些话。那情景,他不能联想,一想,便觉得有毒虫在咬噬心头。
他蓦地转头,蹙眉看向床上的女子,问还是不问?
他紧紧攥着五指,眼眸微微眯起,如今蕊儿怀着孩子,又伤心,还生着病,他便是再恼怒,也不能挑这个时候问。他还是等一等再说。
傍晚时,东暖阁之中唐语凝同母亲郑氏两个在说话。
这时,外头丫鬟禀告:“娘娘,有个下人要来见娘娘。”
唐语凝叫郑氏稍等,出来到了院子里,将下人悄悄召到角落里给了两袋银子,问:“太子听到了?”
那人忙点头:“定然是听到了,脸色都不好了。”
唐语凝微微一笑:“行,这银子你同她两个一人一袋,万不能叫人知道了。”
下人忙点头:“奴才晓得的。”
唐语凝回屋,郑氏忙问:“你在外头跟个下人说什么?同他们有什么可说的?你如今可是凝妃娘娘。”
唐语凝看她娘如此谄媚模样,哼了一声:“娘,当初我身为美人回到家里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态度。”
郑氏讪笑道:“那……那不一样嘛。你是妃位的人了,娘自然要小心侍奉了嘛。”
唐语凝嗤笑一声:“那娘对那位太子妃娘娘呢?”
“那也要小心捧着的。”郑氏没眼色的说,“蕊儿啊,将来,大有可能是国母哦。她肚子里怀着的,可是龙种,大意不得!她这次晕了,吓死为娘我了,幸亏有你姑父在,太医正替他诊治,为娘这才放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