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1 / 2)

他吃完搁了筷子,端着茶水漱了漱口。

唐蕊拿了湿帕子替他擦手,有些担心:“皇后毕竟是你的母后,如今赵妙言敢这么进了东宫,后面就是仗着皇后的撑腰,那秦嬷嬷也是皇后派来给她保驾护航的。这么一大堆子人,我一个良娣,倒是不好处置了。”

“不必担心。”他道,“我不会因为她是我的母后姑息她。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跟你讲。在碧落宫时,我一直不知道到底是何缘由被圈禁。后来从碧落宫出来,我多方打听,暗地里着人调查,终于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唐蕊一愣,那件事她也不晓得缘由,只记得当初她入宫时十三已经在碧落宫中,圈禁的原因仿佛是个忌讳,谁也未跟她提起。

“到底是为何?”

太子眼眸一冷,仿若凝成了一层冰:“始作俑者正是皇后,那时我母妃受宠,她嫉妒不过,便叫人编了谣言满宫里传播,说我母妃同侍卫私通,倘若不是我长得像皇祖父,怕是连我都被编排成了私生子!所谓三人成虎,她叫人在父皇耳边进谗言,便是谣言也成了真,这才导致前世我母妃被赐白绫我被圈禁!”

唐蕊大吃一惊,她再也想不到十三跟皇后还有这样的仇怨。细细想来,那三人成虎的局倒是跟皇后的做事风格十分相似。上次嫡姐被设计,也是皇后的手笔。

太子握着她的手,道:“便是你,难道不是一纸凤命被调入碧落宫的?你觉得这一次我会顾虑到跟皇后之间的情分么?她于我不过是利用,而我于她,却是仇恨。赵家的班子,孤早晚要铲除!只可惜,我出碧落宫后在宫中待得时间太短,来不及查出那个下毒害你的人便奔赴了疆场。”这件事的确是他长久以来的憾事。

唐蕊心中一动,没想到这件事他竟一直记挂着,心中莫名感动。只是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那个下毒之人是谁了。

“我晓得。”

他蓦地抬头看着她。

“是沈清韵。”她说,“我本不想将前世的仇怨算在她的头上,只是她贼心不死,如今又陪着赵妙言到了东宫。”

“原来是她!”太子的眼神变得阴冷,他冰凉凉的笑了一声。

这时,外头小宫女来报:“赵姑娘听闻殿下回来了,请殿下务必过去一趟雅琴苑。”

唐蕊讥讽道:“消息还真灵通!殿下,你表妹叫你呢,还不快去?”

司徒珏摇了摇头,醋坛子又开始泛滥了。

他起身,轻笑道:“表妹到来,怎么说,孤也得去瞧瞧不是?”

唐蕊看他真要过去,连忙过来拉住他的手,跺着脚气道:“你还真去啊?这大晚上的,你若是去,就别回来睡了!”

司徒珏笑着揪揪她的鼻子:“我的小醋坛子,别醋了,狐狸来了,孤总得去瞧瞧它的尾巴。等孤回来!”

唐蕊“哼”了一声,背过身去不理他。明明晓得他只是过去看看情况,可是心里还是会忍不住不高兴。

雅琴苑中,赵妙言正坐在床上,听闻太子果然过来了,不由得大喜过望,急忙对镜理了理头发,叫丫鬟们把灯光拨的更明亮些。

她这一身打扮,除了那件带着血渍的裙子没换过,头发、首饰、妆容那都是精心打扮过的。以她的美貌,她就不信太子不动心。

沈清韵守在院子口,瞧着不远处一个身着杏黄袍子的金冠男子过来,心口蓦地一跳,急忙躬身迎接。

她面对太子,到底是有些怕的,上次太子的三鞭子叫她心有余悸,可是怕归怕,太子这样俊美的男子还有尊贵的身份,她也是羡慕而向往的。

她正要领着太子往厢房里头去,太子却立在她的跟前,淡淡问了一句:“你是沈清韵?”

沈清韵受宠若惊,惊喜的抬头看向他:“奴婢是!”

淡淡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她瞧着眼前男子犹如刀刻的五官更是心动神摇。

“沈家的二姑娘?”他墨眉微蹙。

沈清韵欢喜道:“太子殿下记性真好。”

太子微微一笑:“嗯,很好。”说罢,拂袖入了厢房之中。

沈清韵仿佛做梦一般,太子这是注意她了?难道是因为殿下觉得她长得好看?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顿时觉得这次跟着赵妙言一起入东宫定然是她好运的开始。

厢房里头,赵妙言看到太子出现了,心里大喜,却不敢表现的精神奕奕,可怜兮兮的靠在床头,柔声道:“表哥你来了,可惜我不能起身招呼你,表哥快些坐。”

司徒珏扫了一眼她裙尾上的血渍,问:“表妹跌到哪里?伤口多深?可敷了跌打伤药?”

赵妙言想不到他开口便问这些,愣了一下,才回答道:“跌到了脚踝,伤口……伤口有点深,女医带了跌打伤药……敷上了。”

司徒珏瞧着她这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分明是在编谎话,不由得心里冷笑一声。前几日皇后便跟他提起册立太子妃的事情都被他搪塞了,大约是因为这个原因,皇后才用心良苦做了这么一个局吧。想让他就范,天底下没有这么容易的事儿!

“既如此,那便好生养着,你这小病痛不日便可痊愈,届时叫良娣派了车轿送你回去即可。孤走了。”他转身便走。

赵妙言大惊,叫道:“表哥,你这就走了?!”

他回头,睨了她一眼:“你还有事?”

“我……,我好些时候没同你叙旧了呢,不能多说几句话么?”她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幽怨样子。她本就容貌生的美,若是寻常男子看到她这样子定然心生怜惜。她自认有这个魅力,可是……

司徒珏好笑道:“表妹说的,好似我们有很多旧可以叙?”

赵妙言:“……”

太子体弱多病,从前连皇帝皇后都见得少,更别提什么表妹了,如太子所说,她哪里来的旧叙?

赵妙言不过是找个由头留他,哪里想到他竟问出这样叫人难堪的话。她被反问的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司徒珏摇摇头,抬脚正出门槛,迎面一个老嬷嬷过来,瞧着他热情洋溢笑道:“啊哟,这不是太子么?好些时候不见,模样儿同小时候没两样呢。”

司徒珏挑眉看她:“秦嬷嬷?”

秦嬷嬷被他这冷淡表情弄懵了:“老奴是殿下的奶嬷嬷啊,殿下忘记了?”

“记得。”他唇角微勾。

秦嬷嬷一喜:“可不是说吗?当初老奴带着殿下,上哪儿,做什么,殿下可听话的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