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嚣手机密码是wran。
文燃解开了那旧手机,却不敢进一步深看,又将它关机放了起来。
康嚣出来了没寻这东西,也许已经在狱中幡然悔悟,忘却了这点年少旧梦。
日子一天天过去,文燃没敢告诉江彧康嚣出狱,这件事也随着韩舟淳和江彧婚礼的安排被他抛到了脑后。
江彧虽然胆小,但却是个很有主见的人,文燃对他隐瞒真相打算对自己的情况装不知情的事情不可置否,不再过多干涉。
天气逐渐变冷,韩舟淳和江彧的婚礼不受严寒的侵扰,热热闹闹的操办起来。
韩家是在意大日子的传统家庭,婚礼的每一步都找大师算得精确到分秒,婚礼前一夜,韩舟淳的伴郎们终于装饰好了婚房,几个alpha汗流浃背的贴墙画,贴喜字,准备烟酒糖茶,贴了楼梯、井盖……
邢啸禹看着面前红浪翻腾、台灯转动在墙上映出温馨喜字,眼眶有些湿热。
韩舟淳朋友不多,伴郎里除了邢啸禹外都是家里的表亲或堂兄弟。大家第二天都要早起,打了声招呼就散了。
夜深了,城市里的灯光满布,街上的行人却很少,公路顺畅宽阔,电话嘟了两声后接通了,恋人的声音带着鼻音,“你们忙完了?”
文燃恣意妄为惯了,必不会因为江彧结婚而拘束自己,邢啸禹整天在外面东跑西颠,他就自己开开心心的在家挣钱逗狗,好不惬意。
邢啸禹放慢了车速,关切地问:“你感冒了?”
“嗯,午睡的时候忘记关窗了,有点难受,已经吃过药了。”文燃趴在床上专心致志地拿着小玩具逗狗,手机扩音撇在一边。
小雨刚立耳没多久,一只耳朵顺顺当当的立起来了,另一只耳根偏软,虽然贴了耳贴辅助,但玩着玩着就弯了下来,一向英俊潇洒的狗儿子郁闷得出门都没了自信,经常照镜子用两只前爪捂脸,呜呜地叫。
“我最近忙工作又忙老韩结婚的事儿,是不是没照顾到你?”
如果你说的是你已经连续一周没给我做过晚饭了的话,是的。
文燃闷声笑了,“没有,你最近忙嘛,我一个闲人,当然不会给你添麻烦。”
路灯昏黄,邢啸禹揉揉眉心,又想起韩舟淳家翻腾的红帐,忍不住说:“燃燃,我今天……能去你那儿住吗?”
“怎么?伴郎先生明天不用早起了?”
邢啸禹可不忍心清晨吵醒文燃。
用力踩了油门,淡淡地叹了口气,“也对,那我还是回家吧。”
文燃没做声,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小雨两只前爪偷偷地搭在窗边,叼着床底下的小篮球,瞪大眼睛呜呜叫着。
邢啸禹只听见一片安宁,耳机里传来恋人平静深长的呼吸声,无奈地勾唇,那小家伙居然这么早就睡着了。
文燃这一觉睡到第二天早晨九点,小雨跳上了床,钻进了被子里,用毛绒绒的狗头拱他的颈窝。
他迷迷糊糊地坐起身,饮尽了床头柜边的一杯冷水,给小雨准备了狗粮,才拽着衣服去洗漱收拾。
所有的电子设备在这天清晨都异常安静,文燃披着浴巾瞅了眼时间,估摸着这个点儿韩舟淳应该带着邢啸禹等一干人马正在火急火燎的抢亲。
文燃随手拉开抽屉,寻找自己那罐陈年发胶,随便抓了抓头发,低头正欲放回去,看到花了屏的手机静静地躺在第一层里。
*
邢啸禹躲在角落里艰难的喘气,他那身伴郎服都快被撕烂了,领带撇到一边,乍一看还以为遭了歹徒。
文燃说的一点儿都没错,江彧的伴娘都是他家亲戚,还是一水儿的小姑娘,虽然o或b都有,但个个身娇肉贵,推不得搡不得,只会伸手要红包,红着脸喊疼。
自古接亲多磨难,因为江彧家住在老城区的旧小区里,接亲的队伍一大早就挤进了早高峰的车流里,歪歪扭扭开了近两个小时才到位。
邢啸禹艰难地跳过恶臭的垃圾桶,快步冲进了楼门,一群人敲响了吱嘎乱响的铁门。
江彧家里的小二居肮脏幽暗,平日里窗帘都拉着,见不得一点光,地上随处可见泡面盒,破旧的沙发背上也落满了灰尘。
这因为结婚,江彧自己起早贪黑打扫了三四天,又请文燃给找了几个朋友帮忙装饰,才有点温馨的样子。
邢啸禹实在是太累了,自己蹲在楼道角落里抽烟,打心里发誓,如果和文燃结婚,一定不选择传统婚宴。
“嘿,哥们儿,打听一句,这家谁结婚啊?”
邢啸禹抬头,男人靠着楼道里掉漆的铁扶手,手里抛着一个绿色的打火机。
“小儿子。”
来者是客,邢啸禹掏了根喜烟扔给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