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公司团建改成了各部门自主集体旅行,研发部门与管理部门为第一批,地点定在了郊区山里的温泉度假村。
分区总部员工一向以少而精著称,虽然邢姓领导豪爽地承诺掏腰包支付员工所带家属的花销,但其实一群人加起来也不过200多号。
矫情的研究员先生选择在团建前一天自驾前往,捎带江彧和文燃,赶上了周五的晚高峰,出了收费站就开始在高速上龟爬。
“小江,后座有零食。”韩舟淳出来的急,身上还是上班穿的那身,发型梳得一丝不苟,颇有些副教授的风范。
“好,谢谢先生。”江彧坐在副驾驶上,像只抱着松果小松鼠一样,双手乖巧地握着安全带。
“说了出了公司就随和一点。”韩舟淳笑眼弯弯,伸手揉了一把江彧半长的软发。
这恋爱的酸臭味。
坐在后座的文燃面无表情,默默将防蓝光眼镜换成厚镜片的墨镜,耳机里节奏震动鼓膜,无视前方一对暗送秋波的狗ao,偏头,车窗外正是傍晚。
度假村位置很偏,穿过在傍晚喧闹繁华的高楼林立,是安静恬和的村庄农田。
畦田棋布,远处暮色飞鸟,分外安宁。
还没到最拥堵路段,车速虽然缓慢却在行驶中,文燃降下车窗,天空高远,印着夕阳金色的光,悠然飘着几朵缥缈的白云,是城市里少有的清风傍晚。
相邻车道并驾齐驱的是辆suv,不一会儿,后车窗开了一半,挤出一个毛茸茸的大脑袋。
对面窗里是只成年的短毛阿拉,冲着趴在窗框上的文燃撒娇似的叫了一声,嗷呜嗷呜开始自由发疯。
那狗显然是被憋坏了,褐色的眼睛里闪着亮光,两只毛耳朵愉快的颤动着,张口嗷嗷叫出声,大脑袋一摇一晃的拱车窗。
文燃看着看着,突然笑出声来。
邢啸禹手把着方向盘,心跟着猛地一颤。
后视镜里的青年大抵是最近刚剪过头发,额前的碎发短了许多,微风轻拂,细软的发有些凌乱的交杂着,脸上的墨镜掉了大半,松垮垮的搭在下巴上。
他一笑,灵动活泼,冲淡了周身弥漫的凌厉之气。
可真好看。
路更堵了,车流成排成行的候在路上,邢啸禹的老树心跟着一脚刹车一脚油门的急停急起,车后座的大狗晃着大脑袋张口吃风。
车后座的然然:汪汪汪!
车后座的文燃:……
*
两个小时的路程开了近三个半,先遣小部队才到达位于半山腰的度假村。
邢啸禹更快一些,轻车熟路从侧门进了停车场,拎着东西在院儿里遛狗,后车半小时后打转向灯开了进来,韩舟淳滴滴叭叭的按响a6的喇叭,这一路上心情饱满,好不春风得意。
没有大狗陪伴的文燃后半程靠在车后座上睡了个饱,白嫩的脸蛋儿上压出了外套兜帽的印子,面色阴沉,带着起床气拖背包下车。
如果说停车场相遇是一种缘分的话,文燃也认了。
空气里是冬天的味道。
文燃拉上外套拉链,侧身去看韩舟淳和江彧,发现二人面不改色,似乎并未感到这股风霜化雪的凛冬气息。
天已经完全黑了,高大的alpha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他肩宽腿长,冷峻中透着一种异样的暖意,时隐时现。
男人身边跟着只大狗,棕褐色的圆圆眼一瞪,嗷呜一声扑了上来。
文燃被吓了一跳,伸出手去挡,被扑过来的大狗含在嘴里啃了一口。
“然然!”
邢啸禹轻斥一声,连忙走上前,抓起文燃沾着口水的湿淋淋的手,“对不起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咬到了吗?”
“啊,没事,它就是舔了一口。”文燃淡定地收回手。
然然还不死心,呜呜的抗议着,乱蹬爪子企图挣开束缚往文燃身上扑,邢啸禹手里收紧,将狗拽回自己身后,“它很喜欢你,所以……”
文燃哂笑,能不喜欢吗,我也叫燃燃啊。
“哎,禹哥,开得挺快嘛。”韩舟淳这边搀着轻微晕车的虚弱体下车,听到大狗凶巴巴的朝自己叫,心里害怕,嘴上不输阵,“怎么把你弟带出来了?”
“我妈说……”邢啸禹知道韩舟淳怕狗,故意松了手劲,顿了顿,“说让我带它出来放放风。”
他可说不出他家太后的原话来。
邢太太的原话是,“你快把然然牵上吧,我的乖儿子可比你有出息多了,没准儿还能帮我勾搭个儿媳妇呢!”
不得不说邢太太真的十分有远见,在高速堵车时,它哥就已经为它预备了奖励大餐,邢然然小朋友圆满完成任务,成功勾引了它嫂子。
文燃也很喜欢然然,蹲下丨身胡噜了一把毛茸茸的狗头,笑眯眯的逗弄着。
那狗围着他转了一圈,哼哼唧唧地撒娇,抬起一只肥厚的前爪,搭在文燃小臂上。
薄外套袖子上多了一个黑乎乎的狗爪印。
邢啸禹:……狗粮综合经典大餐减半。
四人一狗从停车场行至入住大厅,邢啸禹把然然的牵引绳交给了文燃,自己拿着两人的背包走在旁边。
韩舟淳则与江彧缓慢地走在后面,绕着献殷勤。
度假村院儿里有个白光四射的夜间球场,此刻安静无人,只有颗橙黄色的篮球停在球场中央,文燃远远的看出了神。
大狗已经自己走出了几步,正张嘴和草坪里的杂草玩耍,摇头晃脑撕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