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巧比知她笑话自己,也觉无趣,不过也是,她和她,虽同路中人,但从来不同道,只是私心里都有点羡慕对方的生活态度,朋友大概就是这样,互相都羡慕但也都不希望成为彼此。
回家做了饭,哄了孩子睡下,周崇寒才回来,也是一身疲惫。
“吃过了吗?”
“还没……”
“你坐着我这给你热饭去。”宋巧比起身要去厨房,被周崇寒一把当腰拦下,贴着她耳朵轻语:“忙什么……我不饿只是有点馋……”
“馋什么?”
“你。”周崇寒微微一笑,打横抱起她来,她失声一叫,又怕给孩子吵醒,轻轻锤他后背:“哎呦,你这人……”
“我这人怎么了?”周崇寒说着已经把她抱到卧室的床上去了,在昏暗的灯晕里,痴着一张脸俯看怀里的宋巧比,后者娇喘连连,粉盈盈的脸颊是无限的柔美和娇嫩,她虽胖了点,但皮肤水润紧致,身材也并没走形,胸尖儿更耸了,腰臀也是按着比例圆润起伏,正正好好地把一个少妇的韵味体现出来了,出落得竟比以前更动人了。
周崇寒看着也是有点心潮澎湃,先前碍着新生孩子投入过多精力,又想巧比多安养身体,自己又忙着工作移民的事情,一直没什么心思精力,这会儿万事办置妥帖,妻儿又都安稳下来,自然蠢蠢欲动。
“你这人真是色……”宋巧比看他直瞅着她胸口里去,就捂着笑,“我哪里色?只是看看儿子今天吃的怎么样……”
“这你怎么看?”
“你说我怎么看?”周崇寒低着头,把满是胡渣的下巴探到胸脯上去,宋巧比就咯咯乐起来:“周老师,你可真流氓!”
“嗯……”周崇寒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凑她更近些:“每次你叫我周老师,我都挺想跟你当流氓的,你说是不是你勾引了我呢?”
“真冤枉呢!”宋巧比挣扎却不得,只能捏周崇寒的脸:“怎么不说你衣冠……”
“你下面说什么?”他手不老实,已经游到下面了,宋巧比又一惊,顿住了话头。
“我下面……”
“你下面说的倒是比你上面说的多……”他这话里有话,她怎么听不出,不过真羞羞,他怎么能这样调戏她。他可不是那样的人,只做不说的人,但是这次,倒是变了套路。
“巧比,阿比……”他喃喃地叫着她的名字,一遍遍,也是克制了好久,有点燥热难耐,一路地吻,一路地抚摸,像是重新探索她的身,她的心……
她也是早忘了那感觉,重温起来,倒引爆体内源泉,人说生了孩子的女人果然不同,身体各个部位也如同重启了开关,每处都有每处的妙点。
周崇爱虽有些激动,但还是温柔的,耐心的,孩子打磨了他的个性,他变得克制又忍耐,即使真与宋巧比纠缠一起,难舍难分了,他也是有节奏地律动,不乱步伐,柔缓的,不急不躁。
宋巧比倒是热里加热,浪中有浪,她的喜悦是一层层地推动,推到最顶上了,她觉得自己喷涌起来,或许是幻觉,总之,她从未感受过这般强烈的欢愉,*袭来,她自己都吃惊。
“周老师……崇寒……寒……”低语醉人,便也熔了对方,周崇寒此刻觉得整个人,灵魂,或者也不用那么复杂,就是每个细胞毛孔都颤栗,他在她身上感受到了更加强烈的某种信号,这信号似乎鼓励了他,同时也让他完整起来。
潮汐过后是平静,此时的周崇寒最无防御,抱着怀里的宋巧比,不小心就透露心迹:“……以前总觉得婚姻也不过是搭伙过日子,找个女人,生个孩子,过着平凡的生活……可是现在想来,这平凡二字又是多么难得……岂不知婚姻最难做的便是这过日子三个字。早些日子,总觉得你我之间有隔阂,不能完全信任……其实想来想去,阻挡在我们面前的无非就是我们的过去,那些人那些事……最后让我们放不下,割不断,却不知正是有那种不舍才失去了现有的生活……巧比,以后我们去了新的国土,新的环境,也是时候要我们把过去抛掉了,负担太重走不远……该丢掉的就丢掉吧。”
这话正中宋巧比心间,说给他自己听,也是说给宋巧比听,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又是谁,虽然那俩人的名字从孩子诞生以来就再也没被提及过。
然而,宋巧比还是说了:“我给程依依打过电话了,想在走之前跟她一聚,然而她拒绝了。”
周崇寒不语,半天才说:“不见就不见吧,我也没有什么可再对她说。”
宋巧比点头,想周崇寒会不会再提萧远,然而周崇寒却低头吻她的额头:“至于你的朋友……我尊重你,你想见也去见见吧,该说的尽量都说了吧。”
也许也是这话,倒是让宋巧比彻底断了念想,见萧远又做什么呢?她和他最终还是不能在一起,既然不能在一起,就不要再搅扰别人的平静,留足够空白的时间让彼此都淡忘,也是一种选择。
谁料,在宋巧比办理签证的那天,走出办公大厅正迎头走来一人,那人戴着个墨镜,穿一身深灰的休闲西服,定睛看,正是萧远。
算是孽缘不散了吧?宋巧比想躲也是来不及了,那么大喇喇地直面对上了,装着不认识也不合适,尤其在萧远已经站住了脚,叫住了她:“阿比?”
尴尬。
萧远微微挑了挑嘴角,没摘墨镜,也不知是讽刺还是微笑,走到她跟前去看她手里的资料:“这是要去哪?”
问的不明确,宋巧比捡最远的说:“加拿大。”
萧远点头:“哦,听说了。”
怎么听说的?听谁说的?杜琴?程依依?
“你呢?”
“墨尔本。”
“旅游?”
“移民。”
哦,天各一方,果然是。
宋巧比点点头,想说什么又说不下去,只能继续笑着,尴尬。
萧远也觉出了点别扭,想客气寒暄走人,但又忍不住地沉着声音问:“你……你过得怎么样?”
“还好,一切都好……孩子生了,是个男孩……”
“嗯嗯,我都知道。”萧远看了下远处,并没摘墨镜,似乎都忘了。
宋巧比也不敢看他,只觉得自己好像一直重复废话,她的事,他怎么会不知。
“对不起,萧远。”这是她现在唯一能说的了,奇怪,说的时候声音还颤着。
“呵呵别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那个什么,我要办点事儿,先走了,你保重。”萧远一直低着头,忽地抬起头断然结束对话,手一摆,唇角一挑,回头就走,大步流星。
宋巧比倒是有点发懵,看着那人的背影渐行渐远,最后却发现自己这会儿一直站在大太阳底下,烤的整个人都没了一点水分,脸上都是干的。
而萧远那边刚一进大门,便把墨镜摘了,低下头抬手拭泪,他是哭了,眼圈红,表情也不对,因为那人,他终是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