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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曙再次回到病房的时候, 包子已经醒了。
包子被他的家人团团包围, 馒头惊喜,但是他没敢挤进去。他心中依旧有愧, 正因为当初他没有照顾好堂弟,所以才会出现那样的意外。
“馒头, 你找到小公鸡了?”一个年长些的女人眼尖, 见到馒头就问。
“奶奶,我找到了!”馒头往旁边让了让,让身后的白曙显现出来, 不,是让白曙怀里的鸡显现出来。
那女人开心,“那就好, 宋医生麻烦您给我们包子打鸡血了!”
小公鸡在白曙怀里待得可舒服了, 它蔑视地看了一眼那个呱噪的女人。
“我不会鸡血疗法!”宋医生, 面带歉意, 拒绝的态度良好。即使医院里很多医生都用了鸡血疗法, 即使鸡血疗法非常简单,即使鸡血疗法似乎有那么一点儿作用,但是她是真的不愿意用, 这是原则性问题。
包子的奶奶急了, “那可怎么办?宋医生您能帮我找一个会鸡血疗法的医生吗?”包子奶奶话虽说得客气,但是语气中却隐隐可见高傲。一位医生, 竟然不会现在非常流行的鸡血疗法, 这一生的医术也太差了吧?果然年轻的女医生就靠不住!医生, 还是应该找满头白发的老医生才行!
宋医生每天见到的病人不少,做医生的,也知道些察言观色的本事,所以她不用猜,就明白了包子奶奶的想法。
“放心,我定给你们推荐一个资深的医生,他会鸡血疗法。”宋医生笑得温和。
宋医生推荐的这个人,就是率先在军区医院实施鸡血疗法的牛医生。
牛医生接到宋医生的转移病人请求的时候,还有些惊讶。他年纪虽然比较大,但是脑子还挺好使得,他知道宋医生是医院里坚持不用鸡血疗法的少数人之一。
“牛医生,这个病人就麻烦您了。他昨晚刚做了手术,白骨取出来的,伤口也消毒了……”宋医生把包子的病例记录递给牛医生。虽然她和牛医生在医术上的看法有分歧,但这并不妨碍她对牛医生的尊敬。牛医生是一个仁医,他不断地寻求办法,企图用最便宜、最便捷、最有效的方式,使每一个病人都能够看得起病,治得起病。毕竟这时候的华国,在医疗方面所拥有的资源太少了,不仅医生少,药也少……
牛医生接过病例,翻看了一遍,朝包子一家说道:“你们是打算用鸡血疗法?”
包子奶奶快速点点头,“是,是,是,我们连鸡都准备好了。”她指着白曙怀里的小公鸡,眼露期待。孙子的小脸蛋都苍白得没有血色,她看着心疼,只希望他能快点好。
白曙怀里的小公鸡“咯咯”地叫,它想要啄包子奶奶指向她的手指。白曙没有拦着它,但是它的身子不够长,啄不到。
牛医生盯着神采奕奕的小公鸡看了好一会儿,大赞:“这只鸡,毛色油亮,鸡冠鲜红,双眼如豆,暗含凶光,是一只难得的好鸡,好鸡!它的血应该非常不错!”
宋医生努力保持脸上的微笑,她朝白曙招招手,“曙,你把鸡放下,我们先出去了,就不要打扰牛医生了。”她不愿看到病人打鸡血。
白曙闻言,蹲下,把小公鸡放到地上。
“咕咕咕!咕咕咕!……”
小公鸡突然被放到地上,着急了,它用鸡爪子不断挠白曙的裤腿。
白曙皱眉,往后退了两步,鸡爪子锋利,把他的裤腿都挠破了几个小洞。
“啯啯啯啯——”
白曙退,小公鸡进。
包子奶奶见状,就朝周围的儿子儿媳他们叫了起来,“你们都杵在这在干什么?还不快去把它抓住!”
包子奶奶一声令下,包子家的人,就慢慢形成一个包围圈,把白曙和小公鸡围在最中间。
小公鸡怒了,它正想扑腾回这个好看的人类怀里,这些丑陋的人类竟然想来打扰它?小公鸡伏低身子,爪子在地上磨了磨。
包子的家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猛地朝小公鸡扑了上去,小公鸡一个跳跃,翅膀一扑腾,就避开了对方的猛扑,它的爪子还顺带朝离它最近的那人抓了过去。
“啊——”发出惨叫声的是包子的父亲。
馒头站在人群之后,不敢上前。他刚才可是体会过小公鸡威力的,那个老护士手上流血,捂着小腿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样子,他至今心有余悸。
一群人围着一只公鸡跑,宋医生不知道为何竟然突然就觉得这只小公鸡有些意思,她上前拦住包子的家人,“这小公鸡挺难抓,要不我去找一只来和你们换,你看怎么样?”
“不行,就要这一只。”包子奶奶看着小公鸡双眼放光,这只小公鸡的确是难缠,但却也足够厉害,如果乖孙打了这只小公鸡的血,病情肯定会很快就痊愈的!
宋医生无法,病人家属都这样说了,她即使再神使鬼差地觉得这小公鸡有趣,也没法。
小公鸡只是一只小公鸡,即使它再怎么厉害,再怎么能飞能逃,也难敌众人之手。在它给每个追赶它的人挠上一爪子之后,到底还是被逮住了。
房里的闹剧,令白曙无言,他转身想要离开,可是小公鸡凄惨的哀叫声,却令他停住了。
白曙就站在门口,看着包子家的人如大获全胜一般,把小公鸡死死地压在病房的桌子上。牛医生身后的护士拿出一个针筒,用手拍了拍小公鸡翅膀下面那处皮肤,再把钢针刺入了小公鸡的静脉血管里。
“啯啯啯啯——”小公鸡愤怒,它拼命想挣扎,却被按得死死的。
但是由于它的挣扎,那护士技术不大过关,被吓得惊呼一声,针头从针筒上脱离,定在了小公鸡身上。护士只能先把针头□□,再重新扎针。等这边翅膀抽了大半管血之后,护士让包子家人把小公鸡翻过来,换另一边翅膀抽。
这样来回了几次,护士终于抽够了一针筒的血。
牛医生接过针筒,高举,透过阳光观察里面的血液,“很好,很新鲜的血。”
那只原本漂亮、骄傲的小公鸡,如今却摊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如死了一般。它没有力气,异常狼狈,看向白曙的眼神,也是没了神采。那一瞬间,白曙心里一动,他走到桌子旁边,将这只小公鸡抱在怀里,离开了这间病房。
白曙把小公鸡一路抱回白家,让它在白家休养了好几天,但它还是没精打采的,每天就蹲在白曙的房间门口,清水和料食都在它面前,它饿了才伸头吃几口。
也许是小公鸡的鸡血起了作用,没几天,包子就出院了。可能是因为有校长在前面挡着,包子家的人,并没有来找一一的麻烦。
“你是不知道,包子刚打万一毫升的新鲜鸡血,当天晚上,脸色就变好了,我奶奶说像个红苹果!还有,他精力可好了,大半夜叫肚子饿了,还一口气吃了八两饭!”
馒头站在白家门口,一边和白曙分享包子打鸡血后的情况,一边感叹,“可惜,你当时走得太快了,没能看到。”
白曙神情淡淡的,没有说话。他带小公鸡回来的第二天,白立国就到家里来了,白金氏从地下交易市场买了一只小公鸡充当都村那只,给他带回去。
傻大个骄傲地拍拍胸脯,“这还多亏我提醒了白曙的伯母,她才逮了小鸡过去的!”
原来,那天一一和傻大个回村里求救的时候,除了通知白立国和村长之外,还遇到范氏,傻大个突然想起了“忆苦饭”那天发生的事情,就哀求范氏去抓小公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