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说了不……”林慕远头疼，跟她说也说不通。

“你是不是满足现状了，是不是觉得差不多就行了，赚到钱就行了，一点追求都没有？咱们什么家庭你不知道吗，你爸爸他就是命贱死的早……”

“妈你够的，能不能不要再说我爸了，她都走了，你给自己积点口德吧。”林慕远的声音很轻，这是他能对他妈说的最重的话，说完就后悔了。

果然她一下子激动起来，“林慕远你什么意思！我不积口德？我说的哪句话不对了，说你爸死的早还是说你不争气！我掏心掏肺这么多年就养出来你这个白眼狼！”

林慕远退后两部，瘫靠在墙上垂着头任她骂，他错了，本来听她说两句就能过去的事现在怕是能一个人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半小时了。

林慕远还只能听着，不管怎样都不能回嘴，这么多年，他应该习惯了的。

下午太阳都快落山了林慕远才回家，他终于走的时候炖了汤，回去看一下顺便洗个澡还要送去医院。

他双手掏在兜里，颓然的叼着根烟边走边刷他和肖蔷薇的帖子。

穿过一条小路过去就是他家了，脚下是一条窄长的水泥路，没什么人，他就直接走在路中间。

从小路出口过去准备过马路到家门口的时候，他伸出一只手在上衣口袋里翻找钥匙，另一只手把手机装起来掐灭烟头扔进垃圾桶。

季菲菲目睹了他的动作，在他身后不到十米远的地方蹲着看他，那阴郁冷淡的气质有点不像他，但高挑匀称的个条和那走路时的小动作，让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没看到她，从她旁边走过去时干脆利落，季菲菲忽然失去了想要喊他的勇气。

林慕远进家，门只虚掩着没关，看了眼在炖的汤之后脱了外套进浴室冲澡。

他家以前很落后，像样点的浴室都没有，他赚钱之后要给他妈买房她拒绝了，要求他把钱都存着不要乱花，最后拗不过她就在家里添置了一些必需品。

现在洗澡总算是方便点，虽然还是不及在高级酒店的舒服。

因为一个人在家，林慕远连换的衣服都没拿直接穿双拖鞋进了浴室，凉水澡更适合他现在复杂的心情，他一点热水都没开，直接对着凉水冲了起来。

浴室门是推拉式的磨砂玻璃门，底下凹槽咬合的不完美，推拉起来不仅有点涩还会发出声响，林慕远澡洗到一半忽然听到拉门的声音。

他警醒了一下伸手关上水仔细听，那声音还在继续，确认没听错之后他撩开帘子探身往门口望。

季菲菲？

林慕远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两下后再看仍然是她，她正站在推拉门外看着自己，林慕远忽然笑了，直接整个拉开浴帘。

季菲菲还是忍不住脸红了一下，不忍直视的捂着脸，林慕远这才注意到自己还没穿衣服，伸手拉上门帘。

该死，刚才太激动了，以至于发生了什么还没看清楚，所以刚才是自己冻神游了吗，居然一掀帘子看到了季菲菲，他重新拉开花洒。

想着忽然有脚步声接近，下一秒浴帘被拉来，猝不及防的，季菲菲的脸再次出现面前。

这下是真的了，林慕远不知作何反应，凉水还在哗啦啦的往下冲，是房间里唯一的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