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忠良虽然是这样说,但言语中对沈建平的赞赏和青睐,秦凡还是能听得出来的。
同时也感慨,当年不是自己这个舅姥爷,不惜放弃了跟着那位大哥扬名立万的机会,也要帮老爹打下沈氏集团这片江山,老爹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有今日这番成就。
人的命,三分靠运,一分靠实力,六分靠贵人相助,看来也不是夸夸其谈。
“不过我爸说过了,沈氏集团永远有您的一席之位,自从你走后,他这二十年也过的极为孤单,夜阑人静之时,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秦凡感慨道。
“你爸想我这句话我信,但是什么集团永远都有我一席之位这种话,你以后千万不可在外人面前提,最好永远不要再说,说了,我也不会相信。”陈忠良看着秦凡,没好气地说道。
“为什么?”
秦凡几乎是脱口而出,但很快,他就后悔了。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历来君王从来不会让功劳盖过他的大臣苟活于世。
以陈忠良在沈氏集团的威望,即便他重新回去后,能和父亲和谐友好地共同搭理集团,但是难免下面有哪些有心之人,从中大做文章,暗中挑起争端,试图让二人反目成仇,从内部将沈氏集团瓦解。
“是我想多了。”秦凡想明白之后,裂开嘴冲陈忠良笑道。
“行了,你也别藏着掖着了,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吧,是不是因为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惹了什么事,你才特地找到我,否则在沈氏,还有什么是你和你爹,摆平不了的?”陈忠良看了秦凡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秦凡暗自长叹。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躲是躲不掉的。
可不等秦凡开口,就见在船头划船的佣人,挑帘走进来对陈忠良恭敬说道:“老爷,那个人来了。”
“嗯,到哪了?”陈忠良眼皮也不抬地问道。
“按照您的吩咐,已经给他准备了一条船,现在正跟在咱们的船尾,问您现在是否方便见个面。”佣人说道。
陈忠良沉思了片刻,点点头:“让他把船开过来吧,我现在就去见他。”
“好。”佣人点头退去。
“凡凡啊,舅姥爷现在有个重要的客人要见,你现在这里喝会儿茶,饿了的话桌子上有点心,我很快就会回来。”陈忠良对秦凡说道。
“嗯,舅姥爷去忙,我这边不着急。”秦凡笑着说道。
陈忠良点点头,站起身捋了捋身上的布衣,直到整齐之后,才转过身,挑帘离开。
秦凡疑惑地注视着他的背影,听说陈忠良自金盆洗手之后,就不问世事,几乎什么客人也不见,今天居然会出现一个让他如此以礼相待的大人物,到底会是何方神圣。
在秦凡思虑的同时,陈忠良已经大步走到船头,此刻小船的旁边同样飘荡着一艘单层的乌篷小船,两船交贴在一起,船头站着划船的船夫,而在船夫的身边,则站着一位身穿黑色短褂的中年男人。
面色刚毅,身材孔武有力的同时,一双眼睛,如捕猎的秃鹰,正散发着恶毒的光芒。
陈忠良向前,在佣人的搀扶下跨步到旁边的船上,同时笑呵呵地伸出手,对中年人说道:“贵客从远方来,有失远迎,还望不要见怪。”
中年人凶狠的脸上也挤出了一抹笑容,伸出手握住了陈忠良的手掌,低笑着说道:“陈老客气,在下,孔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