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为师知道你忘不了你的出身,知道你怨你的娘亲,也知道你思念你的爹爹。等我走了,你就是青玉门的新掌门。倘若有朝一日你抛下青玉门回乡寻亲,我不怨你。”
“……”
刘书华咬紧下唇,神色挣扎不定。
姚建华道:“师父只求你两件事。第一件事是青玉剑。你千万不要告诉小晖真相,就让他以为他毁掉的是赝品。他是个苦孩子,别叫他再背这一桩罪了。”
刘书华沉重地点头。
姚建华继续说:“第二件事还是青玉剑。青玉剑的碎片都在这竹匣里了。凡事皆有命数,你只需要等。若是等到机缘,务必将青玉剑复原。今年的武林大会险恶异常,魔教勾结蛮夷来势汹汹,中原必生大乱。你身为青玉门掌门,务必仗义执剑,胸怀天下苍生。”
刘书华郑重道:“师父,我答应你。”
姚建华松了一口气,闭着眼睛靠在刘书华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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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就不行了,只是为了与徒弟说这些话才苟延残喘到今日。
这些话是压在他心头的重担,仿佛系在脚踝的重石令落水者不能浮回水面自由呼吸。
现在,话说完了,他那轻盈的灵魂便挣扎着要离开伤痕累累的沉重肉身。
生命力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姚建华又陷入了神志不清的状态:“小晖,小晖呢?”
刘书华强忍住巨大的心痛,泪眼朦胧道:“小晖下山了……师父你亲自送他走的啊……”
姚建华喘得有上气没下气,依然在问:“走了?还回吗?什么时候回?”
刘书华泣不成声:“快回来了,天亮就回来。”
“我想去接小晖……想看他最后一眼。”
“就在山上等吧。”
姚建华想摇头但连摇头的力气都没了。
“下山去——去那个地方等,当初我找到你的那个地方。”
刘书华哭得泪流满面:“好,我背你去。”
他合上竹匣,随手扯了块帘布把匣子包好绑在胸前,然后在床前蹲下。
姚建华撑着床往前一扑,几乎是摔倒在徒弟宽阔的肩背上。
刘书华反手护住师父的瘦腰,稳稳当当地背着师父走出简陋的居室,一步步走下青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