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玉标场占地一万多平米,算得上平州较大的标场之一,然而标场内的设备十分简陋,若非满地的翡翠毛料,看上去就像是菜市场一样,到处都是人,简直像沙丁鱼一样。
先不说摆在地上有多少石头,单就参加公盘的人也有几万。想一想平州玉器协会的三万多会员,而每个会员又可以带上至多两个人,可想而知,人有多少了。
幸好公盘不只一个标场,要不然几万人哪里装得下。
“听说这次公盘有13000多块玉石,不但数量多,而且质量也比以前好。”何铭说道。
昨天他和宁朝方相遇,两人便约好几天一块参加平州的公盘。
何铭比他们早来,了解到的信息比他们的多。
验明身份,进入标场后,喧嚣声扑面而来,看着人头攒动的标场,宁惜玥微微倒吸一口气。
华夏是人口大国,在许多地方都能看到人挤人的现象。
但这种少数人的活动,而且有严格规定人员的地方,居然来了那么多人!
这哪是看石头,分明是看人呀。
标场内本来就被各类石头占据了大半场地,来的人一多,连站的空间都狭小。
何铭瞧见宁惜玥吃惊的模样,笑道:“每次公盘来的人都很多,毕竟一年才那么几次,现在好的翡翠越来越少了,没有渠道的,只能来公盘碰碰运气。当然,也有一部分是来看热闹长见识的。”
“比如我。”宁惜玥勾了勾唇。
“哈哈,对。”何铭忍俊不禁。
“你可得跟紧点别丢了。”何铭好心提醒。
“我又不是小孩。”宁惜玥俏皮地鼓了鼓脸,惹得何铭大笑。
“也对。”他点了点头,“走,我们过去那边看看,人比较少。”
几十公斤、几百公斤甚至几千公斤的玉石摆在场地上,小一些的则摆在简易大棚里,再小一些的则放在柜台里,分别编号,标了底价。
一般而言,底价都不会标很高,许多玉石的底价都为500元。
玉器商需要当场对原料的质地、成品取料率等进行估算,然后进行投标。
“底价那么低,要是没人投出高价,料主怎么办?”宁惜玥好奇地问。
何铭和宁朝方相视一笑,前者解释:“这个不必担心,料主为了保证自己的玉石原料卖出理想的价位,都会参与投标,业内称之为‘拦标’,每份标书价格500元,如果开标之日没有标书高过拦标的价格,料主可以于公盘当天结束后将原料取走或者择日继续参加公盘。”
“原来如此。”宁惜玥点了点头,这样料主肯定不会有大损失,最多就是浪费一份标书的钱而已。
“这边人少,我们在这里看看。”
他们停在一块有几百公斤的玉石原料面前。
是块明料,不过质地不算好,介于糯种豆种之间,胜在块头大。
这么大一块翡翠,要是雕成摆件,倒也不错。
宁惜玥对明料没什么兴趣,不过还是跟着父亲和何叔一起看。
她仗着异瞳,赌石厉害,但真比对翡翠的了解,她和这些行家差得太远。
纸上得来终觉浅。她看书再多,没有实际经验,其实很多依然都不懂。
比如同时玻璃种的翡翠,也有好坏之分。
她鉴别得出玻璃种和冰种的差别,但同是玻璃种,哪一块更好,她说不出来。
也许她能够指出哪一块更好,但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来句“觉得更漂亮”。
两个长辈看她听得认真,便轮流向她讲解。
看了一个多小时,太阳渐高,宁惜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爸,我去给你们买点水吧。”
“我去就行。”王海道。
宁惜玥点了点头:“麻烦你了王海。”
一上午的时间,几人差不多把场地上和简易大棚里的明料看完。
宁朝方看中了三块,何铭看中了四块,将编号写下来,等下午看标时间结束前,再放到竞标箱里。
赌石投标,采用暗标豪赌。
他们进入会场前,先办理一张很重要的“身份证”,卡面上会体现出他们的一切信息,这张特殊证件不仅是拍卖场的通行证,更是买主“赌石”时的竞标号码。拍卖活动中确定交易无需金钱,只需要卡片上的竞标号码。
有了这张通行证,大会就可以采用“暗标”。
所谓“暗标”,就是买家各自写好价格,投到竞标箱中,之后卖家会在买家中挑出出价最高的竞标人,达成交易。
标场除了玉石展览区外,还有一个拍卖会场,中间有一个大屏幕,大屏幕下面是一排竞标的箱子,供买家出价。
前两天为看标时间,第三天开标,每天开出800份标的号码供买主投标。
所以,他们现在只能先把玉石编号记下来。
“先去吃午饭,下午接着看,上午我瞧玥玥一直往全赌料那边看,看样子是对那些石头感兴趣啊。”
宁惜玥抿嘴一笑,天太热,她没有挽父亲的胳膊,肩膀上背着个可爱的小包,说道:“是啊,明料都太贵了,而且大家水平都比我好,肯定是拿不下来,还不如去看看全赌料,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