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靖清倦意顿消,脑筋清醒地飞转。
杜钦不得答言,不知师长在想什么,继续说,“早等睡着了,不知道是不是害怕,得见见您才踏实。”
苒苒害怕,见到自己才踏实。裴靖清胸口莫可名状地一软,不作他想,跨步就往外走。
刚到门口,就看见裴苒坐在台阶上,背对着指挥部,埋首深眠的背影。
脚步放轻缓,走近,裴苒白净的后脖颈,夺目而入。因为皮肤过于细嫩,蚊子咬出的一颗包,都淡成了桃花色,在几缕碎发间若隐若现,清新又绮丽。
裴靖清不自觉生出一种极为主动的克制,将双手牢牢背在身后,沉哑着嗓子开口,“苒苒?”
“苒苒?”
裴苒被熟悉的声音叫醒,额头在臂弯蹭了蹭,睁开眼,一双冷肃的黑色军靴,她“噌”得站起,微微踉跄。
人是精神的,但杏圆的眼睛,因为久睡方醒而水润迷茫,腮边还压出几道浅浅的肉色红痕。
如此眼巴巴的仰望,站在更高一阶,居高临下的裴靖清,已动予取予求的纵溺之心。
“爸爸。”裴苒再轻软软地一张口。
一声“爸爸”直接把裴靖清逼得不敢再看她,“很晚了,你回营房,不用担心,你会和医护人员一同撤离,不攻击救护人员是国际公约,寇军不会违背。”
“参谋长,请你送她回去。”然后不由分说,转身回了指挥部。
裴苒被裴靖清的一席话堵得愣在当地,嘶叫硬闯的事她做不出。
裴靖清不近人情,杜钦的理解是战情不容乐观,师长心硬,倒是为苒苒小姐好,“苒苒小姐,回去吧,师长有军务在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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