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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万花筒 西子绪 2304 字 3天前

因为程一榭的线索,可能是特殊的。

那种必须在仅存活一人后,才能获得的线索,这样的线索可以在接下来的一扇门里抵挡一次鬼怪的攻击。

关于程一榭到底是怎么拿到这个线索的,林秋石并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是,在程一榭和程千里进门的前一天,程一榭和阮南烛再次大吵了一架。

最后两人不欢而散。

程千里站在楼下显得有些低落,他对着林秋石说:“我要是能聪明一点就好了。”

林秋石摸了摸他的脑袋,低声安慰:“你现在就已经很好了。”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阮南烛程一榭那么厉害聪明,但不聪明的人也有不聪明的活法,总不能事事都苛求完美。

况且程千里或许没有意识到,正是他的存在,才给了程一榭那一往无前的勇气。

程一榭深爱着自己的弟弟,他们是彼此最坚固的精神支柱。

第127章 双生

然而言语的安慰, 在现实面前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无论是程家双子, 亦或者是别墅里的其他人,都因为这次进门而情绪低落。叶鸟作为一个刚进入黑曜石的人, 还不是很了解这个组织, 但即便如此, 他也感到了无比凝重的气氛,他本来性格活泼, 但这段时间他连说话都不敢太大声。

直到几天后, 终于到了双子进门的时间。

那是一个天气很不错的早晨,卢艳雪做了丰盛的早餐, 里面有程千里最喜欢的小笼包, 程千里吃的很开心, 几乎是一口一个,像只屯粮的仓鼠。

林秋石的胃口倒是很一般,他觉得自己此时的心态就有点像等着看孩子高考成绩的家长,其他人心情估计和他差不多, 但事实上在进门这件事上失败的代价, 比高考惨痛多了。

就在众人吃饭的时候, 程一榭和程千里却突然站起来,两人转身去了二楼。

林秋石看见他们的背影,瞬间明白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他莫名的有些紧张,连带着手里的筷子也没拿稳,掉在了桌子上。

卢艳雪是庄如皎走后黑曜石里唯一的姑娘, 她勉强的笑了笑:“他们会没事吧?阮哥?”

阮南烛坐在林秋石的旁边,眼眸垂着,面对卢艳雪的问话,他并没有给出任何答案。

第十扇门,即便是他自己,也不能承诺一定会活着出来。

通常情况下,一扇门在现实里的时间不过是十几分钟。

林秋石从来没有觉得十分钟能这么难熬,他盯着手里的腕表,看着秒针一点点的往前拨动,甚至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直到发现自己喘不过气来,才急促的喘了两口气。

“我想喝点酒,你们要喝吗?”陈非突然起身,有些焦躁的开口。

“嗯。”林秋石点点头。

阮南烛看了林秋石一眼,居然也没劝。

于是陈非就去拿了瓶茅台,然后一群人开始在大早上喝酒。

阳光从窗户口投下斑驳的光斑,却让人感觉毫无温度,林秋石抿着杯子里的酒,整个屋子里气氛安静的可怕。

然而他们等待的审判,终于是来临了。

上午九点十八分,楼上传来了一声嚎哭。

和众人一样,林秋石脸色大变,他们匆匆的上了楼,看见了本该坐在卧室床上的双子。

只是此时是一个抱着另一个,那个被抱着的嘴里不住吐出鲜红的血——林秋石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多的鲜血,一口又一口,染红了床单,地毯,和眼前的一切。

“不!!不!!!”嘶吼声如同濒死的悲鸣,被留下的那个发出凄厉的嚎啕,“不要留下我,千里,千里——”

被抱着的程千里,却好像没有说太多力气了,他大大的睁着眼睛,眼神却开始涣散,手指慢慢的划过程一榭的脸颊,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低低的叫了声哥哥。

“啊啊啊啊!!!”程一榭发了疯似得惨叫,悲痛欲绝的模样仿佛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灵魂的某个部分正在缓缓死去。

“120,快打120!!”卢艳雪已经泪流满面,她抖着手打了120,接着扑到了程千里的面前,握着程千里的手,道:“千里,千里,坚持下去,千里——”

程千里没说话,他眼神里的神采开始淡去,身上的气息渐渐微弱,像是一幅褪去了颜色变得黑白的画,冰冷的气息席卷了他的身体,他努力的张了张嘴,叫出了一声,“哥”,然后用尽了全部力气,挤出了几个字:“不……难过。”

看着这一幕,林秋石捂住了脸,他慢慢转过身,靠在了墙壁上,整个人都萎顿了下来。

耳边是卢艳雪和程一榭的哭声,如同奏响的哀乐。

急救车能有什么用呢,他们都知道失败的代价是什么。

程一榭最终拒绝了医护人员,他们来的时候,程千里的呼吸已经停止,而他不愿意让他心爱的弟弟,从他的怀中离开片刻。

阮南烛一直没有说话,直到确认了程千里的死亡,他才转身进了厕所,拿了一张干净的毛巾过来,半蹲在程一榭面前,将程千里脸上的血渍一点点的擦干净了。

程一榭静静的看着阮南烛的动作,他眸子里的星星全部坠落,只剩下一片无尽的黑暗,他终是开了口,道:“阮哥。”

阮南烛抬眸看着他。

程一榭说:“我要退出黑曜石。”

阮南烛没有回答,两人目光相触,他看懂了程一榭的眼神,他说:“给你一个假期。”

程一榭沉默。

阮南烛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言语在此时如此的无力,他伸出手指,轻轻触摸了程千里的脸颊,那上面已经是一片冰冷,再也不见之前的温暖。

“是我错了。”程一榭说,“你是对的。”

阮南烛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低低的咳嗽了一声,像是要压抑住喉咙里涌出的某些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