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意义的事,不需要知道,等他们醒来,就会知道,再美好的虚幻,都抵不过现实。”
出去后,该面壁的面壁,该禁闭的禁闭,“趁着这次你给了他们一场考验,正好出去让他们尽快结丹,本座的徒弟,总不能四十岁之前结丹都做不到。”
情神被她一噎气的不轻,她竟然还有心思考这些。
谢安最先醒来,因为他阳寿耗尽,死了。
他保下了慧仁大师,求得一个方法,用自己换取她的命运,耗三十年阳寿只为求一场春雨,最终替她出家,走访天下做尽好事,一生贫苦饥饿,受尽折磨。
而伏娲是第二个,在谢安死后,她知道考验结束了,早不想陪着情神玩感情游戏的她,自然第一时间退了。
在伏娲死后,寂洲也颓了,他守护了一生的人,像是跟谢安约好一样,前后脚没了。
他没有表现的太过痛苦,只是沉默,做好自己所有的事情,然后杀了皇帝,登基。
放飞自我一样,每天忙到深夜,直到有一日,捂着心口倒在桌上,口里的血染红了折子。
谢安付出了阳寿、富贵和权力,他难道做不到吗,他付出了健康,多年守护,一身的病痛缠绕,终究熬干了心血,坚持不下去了。
闭上眼,眼泪滑落,“师父……”
终究是清醒了。
*
伏娲仍是矮矮小小的一团,看了一眼两个打坐疗伤的徒弟,目光又转到了空中。
她不是个吃亏的人,情神这次惹怒了她,她非得还回去不可。
“好玩吗?”
“爱情真是美好,可惜你没看见他们死去那一刻,我想,即便铁石心肠,也会心生怜惜。”情神感叹。
“那只是你的爱情。在你眼中失败的爱情。”伏娲冷淡道。
情神嗓音尖利起来,“胡说八道!”
“本座不是个喜欢揭人伤疤的人,但你让本座觉得烦。我与你,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谁也理解不了谁的脑回路。”
顿了顿,“唔,你可能听不懂脑回路。”
“因为爱人没有为你违逆天下,杀尽苍生,你便心生怨恨,天火降世烧死了一整个周国所有生灵,啧,伟大的神啊,你的力量真是强大。”伏娲生了怒,一顿冷嘲热讽。
“胡说!胡说!”情神情绪激动,甚至身形都开始隐约显现,露出一张黑纹遍布的恐怖容颜。
“不是这样的,你才多大年纪,你听到的都不过是传闻,看到的都不过是后人胡乱写的故事,你不了解真相!”她激烈道。
“是他负了我,他明明应了会还俗与我成亲,明明说了会保护我,明明发过誓,此生绝不与我分离,可他后悔了,还将我关起来,抹杀了我的自由,都是他!负心人!”
伏娲眼帘低垂,“可你先骗了他,明明是妖,可为了你的倾慕,不惜抢占了一个无辜女童的身体,靠他的善良接近了他。”
“你们是相爱了,他也愿意与你不再分离。可你啊,为何那样贪心?人妖结合本就天理难容,他愿意舍弃一身信仰只为与你厮守,你却非要背着他偷偷怀孕,生下人妖之子,这孩子违背天理,生来半妖半人,长相畸形,被世间不容,孽障缠身,每月要十个婴孩骨血才能存活,导致整个周国腥风血雨。”
“贪心?我只是想与自己心爱之人有一个爱情的结晶,这也算贪心吗?”情神觉得可笑,人类不都想要后代吗,她即便是妖,也愿意为他生下孩子,他不该感动吗?
“那孩子,是我与他真爱的象征啊……”她痴痴道,“我们的爱情,跨越了种族、天道、俗世,本是可以感天动地、万古流芳的,都是他!人心易变,都是他负了我!”
“你明知道这个孩子生下来会有什么后果,却还是这样做了,这就是你的错,你有今日,都是活该!”伏娲冷道。
若她事先不知,那还有的同情理解,可她事先知道,却因为自己的私欲一意孤行,不仅仅是害了周国那么多无辜孩童,还有她那无法做主自己投胎出生的孩子,一降世就是怪胎恶魔,可悲可叹。
“放肆!”情神震怒。
伏娲身形一闪,原本地方的大石头已经成了一堆粉末。
她眸光低了低,“他也在这里。”
情神一愣,“你说什么?”
“你口里的负心人,也在这里。”
“胡说,我不信,他不是做他的佛去了么?怎么会在这?”情神喃喃。
此时的她,已经彻底现身了,半人半鱼的外表,看尾巴却是一条锦鲤,只是目光看向那张脸,却让人心生骇然。
五官精致,但那张小脸上全是黑色的纹路,看着十分恐怖,对一个女子来说,这已经是极致的打击了。
抬手捂着脸,她痴痴道:“他害我至此,害了我们的孩子,还留下做什么……”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斩神
情神看着伏娲, “你怎么知道我的痛苦呢。”
“我自小天赋异凛,族人都说我必定能飞跃龙门成为天龙, 可他们怎么知道,我从不爱什么跃龙门,我只想拥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她神情悲伤, “你多幸运啊, 生来绝顶的美貌和资质, 天底下的男人,只要你想, 没有逃得过的吧?”
“这世上的女人, 谁不想要人人都爱她?你就算嘴上说不在意, 可你心底里, 真不想要男人爱你?”
可她……抚摸着脸颊, 情神哽咽。
“就算如此, 本座为何要征服天底下的男人?本座想要的是强大, 旁人的痴迷毫无意义。”伏娲觉得好笑。
情神嗤笑, “你就是有人爱才会这样说,你不明白, 没人爱的女人啊,是可悲的。”
“你错了,没人爱的女人并不可悲,只有不爱自己的女人才可悲。”伏娲说完,又觉得自己可笑,跟这样的人说再多有什么用, 对于情神来说,只有拥有至高无上的爱情,她才觉得自己有价值,觉得自己高贵一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