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2 / 2)

沉央忍着疼,把脚从兽夹里抽出来,脚上一圈触目惊心的伤口,女人让丫鬟把帕子拿来,给她简单包扎了,问她,“你家在哪儿?你这样没法儿下山的,我送你回去吧!”

“我......”她这才打量起面前这位救命恩人来,眉目温和,刚才又救过她,不像是什么图谋不轨的人,况且她现在已经这样落魄,若是对她有所图,刚才也不会救她了,沉央觉得自己是太多心了,人家身边跟着丫鬟,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又是个女人,能图她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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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六章他是你夫君

“我不是这里的人,我跟夫君行至此处,路上突遭山匪劫路,夫君为了保护我受了伤,我把他安置在山脚下的茅屋里就上山来给他找草药了,若是您不嫌麻烦的话,就送我到山下吧。”

“我姓江。”女人笑着介绍自己,又指指很央怀里,“你不是找到草药了吗?刚才为什么不先给自己用上?”

沉央把药往怀里塞了塞,扶住江小姐递过来的手,“我夫君受了很重的伤,这些药我要是用了,他就不够用了。”然后出于礼貌,也介绍了自己,“我姓卫。”

江小姐把半边身子都借给她靠着,带着些许敬佩的道,“卫姑娘对你夫君可真好。”

“他对我也好,差点儿把命都丢了。”

“我也快成亲了。”江小姐笑起来很好看,腮边两个浅浅的梨涡,只是眼神却不如笑的那般满足,像一潭空洞洞的池水,沉央居然从中看出了哀怨的意思,声音是高兴的,可那笑分明是浮于表面不达眼底的。

她想问问他她是不是对家里的婚事不满意,然后趁机开导开导她,用自己跟冯夜白的例子劝她想开点儿,可转念一想,两人不过才第一次见面,这样对别人的婚事指手画脚的不大好,把想说的话又咽回去,讪讪的说了句“恭喜。”

江小姐提及自己的婚事就开始失神,半晌才回过神来,将沉央上下打量一番,“你不是本地人吧?我们这儿很少闹山匪的,你们是在哪儿遇上山匪的?”

沉央含糊说不是,对在哪儿遇上的山匪却答的支支吾吾。

江小姐也没再追问,扶着她一脚深一脚浅的下了山,沉央顾不得自己的伤腿,站在门口向江小姐道谢,“救命之恩......我实在是无以为报,江小姐若是方便的话,可否告知我全名,日后若是有机会,一定来报答。”

“举手之劳罢了,你我相遇也是有缘,用不着说什么报答不报答。”茅屋前的一条路有一条长长的血迹,一直延伸到屋里,这么多血,想来她那位夫君应该伤的不轻,江小姐指指屋里,问她,“我未婚夫认识几个不错的大夫,我看这地上的血,你夫君应该伤的不轻,不知道能不能让我进去看看,若是伤的重的话,我可以为他引荐,你们要是不急着赶路的话,可以等他把伤养好之后再走。”

沉央是怕冯夜白被人认出来,这个江小姐的底细她也不清楚,不敢随便就让她看见冯夜白,可冯夜白身上不止刀伤,还中了毒,眼下又何尝不是个救命的机会呢?她想无论如何都要试试,犹豫半天还是点点头,请她进去。

她回来的时候冯夜白已经昏过去了,沉央吓了一跳,慌忙跑过去探他鼻息,鼻息微弱,几乎探查不到,她急的快哭出来,怎么也叫不醒他,慌里慌张看向江小姐,“江小姐,您救救我夫君吧!”

“你先别急。”江小姐过去帮她,“先让他躺下,你刚采的草药呢?捣碎了先给他......”话说到一半顿住了,江小姐盯着沉央,“他是你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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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七章你认识我夫君

江小姐看见冯夜白,似乎有种故人重逢的感觉,沉央见她脸上惊喜和惊愕相互交掺着,手还是刚才去扶她的姿势,怔怔的看着冯夜白,半天没说上一句话来。

沉央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江小姐?你认识我夫君?”

“你......你夫君是怎么受伤的?怎么伤的这么重?”她没答,让丫鬟赶紧回庄子上叫人,把沉央采回来的草药用石头捣碎,敷在他身上明显可见的伤口上,他身上刀伤不少,但都不是最致命的,后背箭伤上中的毒才是,江小姐皱眉问沉央,“你们到底遇上的事什么样的山匪?怎么还会用毒?”

沉央支支吾吾,总不能跟她说是朝廷的追兵吧,谁愿意惹上朝廷这个大-麻烦,万一人家听他们是朝廷要追杀的人再不救了,顺手又把他们的行踪通给皇帝的人,这不等于自己把自己给卖了吗?

江小姐也没耐心等她想借口,“有刀吗?”

“要刀干什么?”她心里警觉起来,刚才一进来,这个江小姐看冯夜白的眼神就不大对,莫非是认出了他们是皇帝要抓的人?

“他后背伤口的烂肉得赶紧割掉,不然要是串发炎症起了烧,不等我们把他送回庄子上,他就得翘辫子了。”

沉央这才恍悟道,“有.....有,我去拿。”她身上没有刀,可刚刚死的那些人身上有刀,怎奈她拖着伤腿不方便,走路慢,一瘸一拐的,光是出门就磨蹭了半天。

江小姐看不下去了,站起来问她,“还是我去拿吧,刀在哪儿?”

那些人个个儿都穿着禁军的甲衣,她要是出去了,知道追杀他们的不是山匪是皇帝的禁军,不就全露馅儿了吗?

沉央说不用,“我去拿吧,就在前面,你等我一会儿。”

这会儿顾不得脚伤了,她忍着疼,飞快的跑出去,出了院子,找到那堆尸体,就近摸出一个人身上的匕首,回去的时候也是用跑的,脚像快断了,疼出她一脑门子汗,等把匕首交给江小姐,她已经站不住了,从脚腕到头发丝儿都是木的,方才江小姐用手帕给她包扎的地方,那帕子已经叫血浸的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沉央不敢碰,轻轻揉着小腿肚,看江小姐操刀把冯夜白伤口上的腐肉割掉。

她好歹还跟着瀛洲学过一段时间的药理,危急关头居然想不到这些,沉央深觉自愧不如,问江小姐,“您是大夫吗?怎么知道这些的?”

江小姐回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探究,末了,用雪白的袖子擦擦匕首,擦干净了放在手心来回翻看,答的漫不经心,“我未婚夫也经常受伤,他受伤不让大夫碰,都是我帮他处理伤口的,久而久之自然就会了。”

把匕首还给她,又问,”这匕首是你的?”

沉央不疑有他,点点头说是。

“那你和你夫君是什么时候成亲的?”

“有一年了。”

“一年。”江小姐喃喃,“才一年他就肯为你拼命......我就说他是个好男人。”后半句是她嘀咕给自己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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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八章原是旧人来

沉央总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总感觉这个江小姐跟冯夜白应该是认识的,她看冯夜白的眼神不像是第一回见面,倒像是分别已久的故人,再次重逢,虽然表面极力压抑,可眼里的那份喜悦却是藏也藏不住的。

她刚才问了她一遍是不是跟冯夜白认识,她没回答,沉央没忍住,又问她,“你是不是......认识我夫君?”

这回她听清楚了,月白的长裙广袖上赫然醒目一块儿刚才擦匕首时留下的污痕,偏偏她又见不得脏,一边掖袖子,一边回道,“算是半个旧人吧。”

半个旧人?沉央一脑门子疑云,“怎么算是半个旧人?你们若是先前认识,怎么也不该算是半个旧人。”

江小姐说是,“像他这样的男人,身边应该有很多女人才对,他说他不会娶妻,没想到,一向说话就落地开花的人也有自打脸的时候,他应该很爱你吧,否则也不会为了你去拼命。”

沉央低着头,没接话,“他说他在我之前有很多女人,你也是他以前的女人吗?”

“是啊。”她大大方方毫不避讳,坦然仿佛在谈论别人,“那时候我就看出来他是个好男人,不过是我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罢了,错过了他。”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有斑驳星光,迷茫一片,似乎已然穿梭过回忆,看见过去的自己,连懊悔,在她面前也丝毫不加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