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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二章欠人人情不好

宇文潞回去跟沉央说了,韩石会带他们进宫,至于中间跟韩石打架,又是威胁又是利诱的曲折,闭嘴瞒的结结实实。

沉央讶然出声,“你跟他说了,你……你不怕他认出来你?你怎么不让他去酒楼我跟他说?”

他小口小口啄着茶,“认出来了也不碍事,反正他现在跟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咱们除了事,他也捞不着半分好处,再说了,你一个女人,你跟他谈?你能跟他说什么?对付男人还得是男人,你要是去了,肯定半分便宜也捞不着。”

沉央想想也是,人家要是拒绝,就她这种性子,肯定也不好强人所难,毕竟是要掉脑袋的大事,自己就是去送命的,临了再拉上一个垫背忒不厚道,况且人家有家有室的,家里的顶梁柱,要是就这么没了,这不等于把人家一家子都祸害了吗?

她没有宇文潞那么狠的心,知道事送死,也能想方设法的把人拉过来,她心太软了,要是真由她去跟韩石说,八成这件事就黄了。

“让你冒这么大的险,真是……你帮了我,日后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我一定两肋插刀的帮你。”

她总算是有点儿精神奕奕的感觉了,灯下一照,脸上气色也好了不少,兴许是看见了希望,不再这么点灯熬油似的熬着了,不管成与不成,盼头总归是好的。

宇文潞看着她,渐渐看痴了,拨浪鼓似的摇摇头,“我不要你两肋插刀的报答我。”

沉央当他的意思事不求回报,赶紧摆手拒了,“那可不行,一码归一码,这回你帮了我大忙,该还你的还是得还你的,欠人人情……不好。”

人情是最难还的,这一点他知道,所以才这么不顾一切的帮她,他说不要她两肋插刀的报答他也是真心话,他只想要她能不再讨厌他,慢慢儿试着喜欢他,哪怕只有一点点,不及喜欢冯夜白的一成也可以,但就是别像现在这样远着他,这样他心里不好受,跟刀刮似的,凌迟一般,难受。

但这些话他也就敢再心里想想,说出来怕再吓着她,反而会把她越推越远,欠就欠着吧,反正他也没指望她还。宇文潞摇摇脑袋,又变回玩世不恭的那副桀骜,“可得了吧你,你什么本事没有,还只会给人添麻烦,我可不敢让你报答我,只要冯夜白能记着这份恩情,往后好好帮我们就行了。”

他像刚才那样突然变得温温柔柔,沉央反而不适应,还是像现在这样好,这才是他宇文潞,他说不让还,她不能真的不还,虽然他嘴上说话还是不中听,可这人心眼儿还是很不错的,不然也不可能担着这么大的风险帮她。

“你放心,等我夫君回来我一定会跟他说的,他也不是那不通情达理的认,你这回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才好。”

宇文潞脸红了一片,“行了,别说了,多大点儿事,说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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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三章犯得着为她冒险吗

神武门是皇后和后宫嫔妃出入宫时才走的门,侍卫守在这儿也是最轻松的,平常压根儿不会有人出入,皇帝还没开始选后宫,宫里的那些妃子,一大半都被发配到泰州去守陵了,宫里还留下的这些都是父兄在朝堂上还能说得上话有用的人,她们名义上虽贵为太妃,可实际上都是一群被圈禁的可怜人,想要见一面家人得去太后那儿求上半天,还得看太后今儿高不高兴,要是不高兴,一句话把你给顶回去,让你再等个三年五载的也不是没可能,所以这些女人都是表面风光,其实背地里过的都是不如人的日子。

神武门通常十天半个月都不会过一次人,正好这两天薛太妃得了太后恩典,能将母亲迎入宫中小聚半日,神武门上早几日便得了消息,进宫的时候,里里外外,甚至连手里提的妆阖食篮都要一一检查,不能有丝毫马虎,若是一旦出了什么差错,神武门上当差的这些人都得把命交代在这儿。

韩石把这件事跟宇文潞说了,让他自己想法儿混进薛夫人的马车里,到时候他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是被别人发现了,可是会抓着他去皇帝那儿领赏的,让他最好藏的严实点儿,他要是叫人发现了,连累的可不止他一个人。

宇文潞打小就是个淘孩子,一肚子鬼机灵,这点儿事不难,不过他没跟韩石说去的不是他一个人,还有卫沉央,本来就他一个他答应的都不是狠痛快,要是再多一个卫沉央,他根本就不会同意,韩石武功不在他之下,他又不能拿他怎么样,能让他妥协已经很不容易了,他不想再出任何岔子了。“

宇文潞把这件事放心上了,回去就开始上手准备了。薛太妃的爹是都察院御史,查办的冤假错案多了去了,家里这些年积攒的贿赂银两也不少,所以很有些家底,家里人好不容易能进宫去探望女儿,当娘的知道女儿在宫里是个什么处境,就唯恐闺女在宫里吃不好喝不好的,所以这回进宫,从得了恩准开始,薛夫人就开始准备进宫要带的东西了,她闺女爱吃的爱喝的叫人准备了一马车,最后是装不下了,又怕这这么大张旗鼓的叫人诟病,本来先帝去后她们这些嫔妃的日子就不好过,从前先帝在,平日里倒还能争争宠,不至于叫太后一人独大,现在先帝不在,这后宫就是太后一个人的,看别人眼色活着有多难受当娘的最清楚。

来禄奉命在薛府外守着,他问守着干什么,宇文潞说他榆木脑袋,“进宫得坐马车吧,薛夫人那些瓶瓶罐罐的能装下一个大活人吗?能装人的只要她那辆马车,你老实给我在这儿盯着,我去找点儿东西,晚上咱们来给马车安个暗仓。”

来禄啊了声,“给马车安个暗仓?不是,世子爷,您真要去啊?这……这又不关咱们的事,您犯得着为了那个卫沉央去冒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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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四章跟她一块儿去送死

宇文潞拧着他的耳朵把人拽到墙根儿,“你懂个屁,爷这不是为了卫沉央,爷帮她,是因为想让冯夜白欠爷一个大人情,这样他就能尽心尽力的辅佐父王,助我们夺得天下了。”

来禄捂着耳朵心说,如果真是这么想的,当初就告诉卫沉央皇帝会派人来偷她儿子,让她警惕些不就好了,分明是现在看见人家可怜于心不忍,所以才舍命相帮,他从小就跟着宇文潞,他这个主子肚子里装了几根花花场肠子他还不清楚?就是没想到,多得是漂亮姑娘他不爱,偏爱人家有夫之妇。

“那您就算是帮忙也得有个度啊,您已经帮了他们很大的忙了,没必要冒险把自己也搭进去啊,是她自己个儿要进宫往这龙潭虎穴跳,您可不能跟着她一块儿跳,咱们犯不着,要送死让她一人儿去。”

做奴才的,命跟主子栓在一起,主子要出事儿,奴才得舍生忘死的冲到最前面去替主子挨到,宫里戒备森严,稍有差池,丢的可不止他一个人的命,多少年筹谋策划的千秋基业很可能就这么完了,是成千上万人的命。

都说宇文家的男人不着调,自宇文氏开国以来,宇文家的男人,每一个都荒诞,宇文潞随了高祖皇帝和先帝,看不上就算了,看上的都是别人的媳妇儿,一个看上大臣的媳妇儿,弄得好好儿一个忠臣良将家破人亡,另一个,自己亲手嫁出去郡主,又亲手抢了回来,抢回来就算了,到最后还把自己的命给搭上了,轮到宇文潞,更不靠谱,为了个卫沉央,拿自己的命出去冒险也就算了,他要出个什么事,多少人得跟着他一块儿送命。

可你跟他说他听不进去,冲冠一怒为红颜么,也不知道那个卫沉央究竟给他们家世子爷灌了什么迷魂汤,能让他们家世子爷跟她一块儿去送死。

卫沉央跟宇文潞之间的计划曹德论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断不能让她去冒这个险,非但曹德纶不能知道,就连她身边的尚梅尚香都不能说,既然决定要守口如瓶,那就谁都不能告诉。

宇文潞还是挺高兴的,这是他跟卫沉央之间的秘密,只有他们两个人能知道的秘密,之前两个人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可现在不是,现在慢慢儿的处出了感情来,虽然他还是改不了毒舌这个臭毛病,可卫沉央对他的态度已经比之前好太多了,要是冯夜白一直不回来,那他跟卫沉央之间也不是没可能,虽然她已经有孩子了,可这孩子现在还小,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他也会对他好的,就当自己的孩子,这点儿他还是很大方的,不就是平白多出来个儿子嘛……

不觉又想劈叉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他就是控制不自己,一天到晚的净瞎想,先前还大言不惭的跟来禄说,宇文家从开国到现在,祖祖辈辈就出了他这么一个正常人,可现在看来,好像连他也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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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五章你胆子不小

宇文潞自打小就在军营中长大,带兵打仗他可以,木匠活儿他做起来也趁手,薛夫人要进宫的那辆马车就停在薛府后院,薛府的守卫稀稀散散,并不严谨,溜进去不需要费多大功夫。好在是薛夫人的马车里头空间敞亮,塞她一个人再偷摸多塞两个也不成问题。

来禄在周边给他放风,他这儿工具齐全,下午的时候自己在院子里敲敲打打,马车的尺寸他看一眼就全记下来了,东西都是现成的,稍微钉钉打打就成了,动静不能太大,也不能改动的太明显,太明显了叫薛家人发现了,又是个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后院其实没人来,门一关,谁愿意自己给自己找事儿不放心的时候来看一眼就成了,这可是都察院御史的府邸,谁有那个胆子敢擅闯?

这么一来就大大方便了宇文潞动手动脚,他忙活了大半天,最后一抹额头上的汗说“成了”叫来禄把地上碎木屑清扫干净了,两人趁着夜色,又照来时的路原模原样的回去了。

沉央一直没敢睡,明早上没时间藏身,只能趁着晚上,夜深人静,都睡了的时候她跟宇文潞一块儿藏进薛夫人的马车里。她今儿可是装了一天的不舒服,临睡前还跟尚梅说让她明儿早上别来叫醒她,尚梅知道她这段时间以来心情都不大好,也没敢说什么,听了她的话就回去睡了,不过答应归答应,半夜里她还是会不放心,怕她再出个什么事自己就真的没法儿偿命了。

宇文潞回来介沉压的时候看见尚梅在门口晃悠,想来也是因为不放心,他看了眼时辰,等尚梅走了,给来禄个眼色,让他在外面守着,自己一跃进了院子,熟门熟路的推门而入。

沉央听见外间的动静,猛地从穿上坐起来,尚梅伺候她睡下的时候是把衣裳给她脱了的,可尚梅走了之后她自己又穿上了,怕万一进宫再有个什么闪失,她把冯夜白之前送给她的匕首也揣在身上,身上有个东西防身总是好的,不一定要用来杀人,可总能派上用场。

宇文潞进来看见她穿戴整齐,心里小小的失望一下,扔给她一件黑色的斗篷,“把这个穿上,一会儿处不容易被人发现。”

沉央手脚麻利的把斗篷系上,盯着他看了一眼,“要不还是我自己去吧,你这样,很容易被人发现的。“

“你认识宫里的路?知道下了马车该往哪儿走?还是知道宫里的守卫多长时间换一班?他们轮值换班的时候从那条甬道来,又从哪条甬道出去?“宇文潞嫌弃的看了她一眼,”什么都不知道还敢进宫去送死,你胆子不小。“

沉央讪讪摸了把鼻尖,“我这不是怕连累你吗?“

“你不总说我是乱臣贼子吗?乱臣贼子还怕什么连累?你只要别给我添麻烦,到时候老老实实跟在我身听我命令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