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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二章背后捅他刀子

先帝快死的时候,胖海建议说把瀛洲找回来替先帝治病,皇帝没同意,这会儿为了一个女人他就同意了,瀛洲对先帝存着恨,焉知对他心里就没有恨意呢?他这样做,一旦被捅出去让人知道了,肯定有不少的流言蜚语等着他,宇文家这皇帝做的,可真是一代比一代不靠谱!

胖海不知道皇帝去找瀛洲给纳玉看病的事,纳玉自己也不知道,就是奇怪,皇帝都让她在宫里住了这么长时间了,却还不问她任何关于冯夜白的事情,她见过皇帝两次,他回回来都不跟自己说话,就这么看着她,看一会儿就走,不说也不问。

就这么过了几天,纳玉心里就开始打鼓了,这小皇帝人不大,城府可不浅,就这么端着,她也有些吃不准他的意思了,这算怎么回事?故意磨她的性子不成?还是在试探什么?

纳玉心里惦记着纳雍和瑜儿,心里浮躁就沉不住气,又忍了几天,没忍住,逮着小皇帝就问为什么把她叫进宫了却什么也不问,就这么耗着,是个人耐心都被磨光了。

小皇帝看了她两眼,让她回去躺着,冯夜白的事他是想知道,可他为什么没杀纳玉也挺叫人匪夷所思的,现在不问是不信任她,趁着等瀛洲的功夫儿正好磨磨她的耐性,也琢磨琢磨真假,以冯夜白的性子,知道自己身边有内线,不杀她还送她走,要说他是心善,实在很没有信服力。

还是之前那个问题,皇帝又问了一遍,“冯夜白到底为什么没杀你?又为什么会放你走?”

纳玉坐着,比皇帝矮了半个身子,不答反问,“我说了皇上就会相信吗?别说皇上不相信了,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他会放了我。”

皇帝跟她比肩而坐,“你不说朕自然不会信,你说了,可不可信,朕自然会酌情考量。”

“冯夜白自然不会放过我,可是他夫人会,我与卫沉央曾经有过一段交情,她这个人心善,冯夜白会放过我,就是她从中调和说情,不管皇上信与不信,事实如此,再匪夷所思也是真相。”

早前就有所耳闻,说冯夜白很是疼爱家中那位夫人,虽然他那位夫人并不是倾城国色,也没有才情横溢,可却是他心中挚爱,从前还当是坊间夸大其词的说法,没想到竟是真的。

“那冯夜白是怎么发现你的?”

那一只柔夷就在他面前,近在咫尺,皇帝动动指尖,敲在自己腿上,问题问的多此一举,他也听的心不在焉。

纳玉说完了,歪着脑袋看他,“皇上,您在听吗?”

皇帝恍然回神,闷哼一声,摇摇头,晃出一脑袋绮思,“你既然在冯夜白身边藏匿了这么长时间,那对他的事知道的应该也不少,朕问你,他究竟有没有在暗中跟宿王勾结?”

宇文潞来王府的事,纳玉知道,宇文潞既然是宿王的儿子,那他来肯定是宿王授意的,要说两个人没有勾结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可要说有,冯夜白这会儿不在京城,那不等于背后捅他刀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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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三章愿不愿意为了她死

要供出宇文潞,冯夜白势必会受到牵连,皇帝这么想收回冯夜白手中的政权,又这么千方百计的要置他于死地,只要她松口说有,甭管这俩人有没有牵搭,事实摆在眼前,也容不得他一身清白说没有,更何况这俩人之间确有勾连,眼下这是什么境地?刀握在她手里,单看她想不想恩将仇报了。

皇帝对她有的是耐心,就这么跟她比肩坐着,什么话也不说,静静嗅着满室芬香,不大的人儿,却早将这些情情爱爱琢磨的通透彻底。

宇文家的名声早从高祖皇帝那一辈儿起就坏了,反正也不在乎多他一个,况且他属意的又不是别人家的媳妇儿,跟高祖皇帝和他爹不一样,他本意是正的,旁人就算是想说,也拎不出话把子来。

纳玉搓着手指头,说没有也不大能叫人信服,鼻音婉转,换了种说法,“冯夜白恁聪明的人,本来留给人拿捏的把柄就少,后来我又暴露,他虽然没杀我,可如何还会留我在身边事事都让我知道呢?我被他关起来,我出不去,外头的人也进不来,他有没有跟宿王勾结,我自然也无从得知。”

凡事兜圈子缓着来总不会出错,冯夜白不在京城,纵使留了人保护卫沉央,还能抵的过朝廷的禁军吗?皇上若想拿人,就他手下那点儿人,能管什么用?

她回来之前,自己凭本事,能替他遮掩多久算多久吧,也算是对他帮自己找回弟弟的感激,她也不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一切都是身不由己罢了。

皇帝点点头,眉宇间一股少年气,再不成熟稳重,糊弄起来也不容易,纳玉手心积了一层汗,捏着帕子揉了揉,蘸干净了,端起桌上的茶抿一口,压下喉间喷薄欲出的一股腥甜。

“听说冯夜白对他那位夫人很是宠爱,不知究竟宠爱到什么程度,愿不愿意为了她去死呢?”

纳玉心里一咯噔,脸上没敢表露出来,皇帝一脸阴狠相,少年老成,看的她心里发毛,纳玉堪堪拿稳了主意,不动声色道,“疼倒是挺疼的,可女人么,青春就那十来年光景,况且那个卫沉央,又没有什么倾国倾城的容貌,冯夜白纵使是疼她,也就新鲜这一时,等男人的这股新鲜劲儿过了,环肥燕瘦还不是紧着挑?从没听说过有哪个男人一辈子只属意一个女人不变心的,皇上若是想用卫沉央来对付冯夜白,我觉得不大可行。”

话里是把卫沉央贬了个够,可仔细听,向着的却也是卫沉央。皇帝站起来,踱到门口,“冯夜白最近不是才得了个儿子吗?女人他能不要,儿子总不会不要,你再好好儿想想,看看究竟还有什么没告诉朕的,不着急,慢慢儿想,朕等得起,反正冯夜白这一去,归期尤未可知,朕给你时间。”

纳玉跟着站起来送他,“皇上找我回来究竟是想从我嘴里知道些什么,还是想让我帮您作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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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四章美人儿不该是这样的

谁都知道她是从冯夜白府里出来的,同一个屋檐下住着,又朝夕相处,她说的话,先入为主就是真,皇帝找她回来,她就是活着的证据,冯夜白的那些事儿已经不重要了,找个由头扳倒他才是真的,倘若他真的没有和宿王勾结,正好给他扣上这么一顶帽子,用来除掉他,如果他真的和宿王有勾结,一石二鸟,正好让宿王误认为冯夜白已经投靠朝廷,让他们自己内讧,他在背后坐守渔利。

皇帝打小学的就是兵法权谋之术,在算计人方面也算颇有建树,他想一举两得,趁冯夜白不在,把该办的都办了,其实说白了他也是怕,冯夜白的手段不用说,肯定比他强,他在京城万事他撒不开手去办,他走了,对京城这儿的事鞭长莫及,还不是由着他画圆画方!

胖海早就提点过他,说纳玉不简单,让他小心些,原本没把这个女人太放在眼里,可现在一看,她能说出他另一层意思,确实不简单。

皇帝的心眼儿就这么被看透了,实在很没面子,况且还是一个女人看透的,他没接话,故意做出高深莫测的样儿来,提袍迈出了殿门。

胖海眼神儿伶俐,很会接茬儿,等在门口半天,见皇帝出来了,扫扫袖子迎上去,“皇上辛苦,不知可曾问出什么了不曾?”

皇帝脸上有些红,横他一眼,踩着人凳上了御辇。

瞧这一副受气包的模样,八成是没问出什么来,胖海偷摸觑了眼皇帝脸色,试探道,“您别急,要不奴才来审?把人往狱里一扔,什么的老虎凳,铁钎子,挨个儿在她身上试一遍,别说女人了,就是个九尺大汉也经受不住,到时候不信她不招。”

皇帝闭上眼想了想那幅画面,好好儿的一个美人儿,叫老虎凳抻断了腿,让铁钎子扎成了漏筛,浑身上下都是血,面目狰狞,头发散乱,扒着门喊冤——美人儿不该是这样的,想想都瘆人的慌。

“朕自然有方法让她开口,这个用不着你操心,不过你这回的差事做的不错,朕暂且饶你一条命,往回看你表现如何,你得时刻记着,你的命是朕的,谁是你的正头主子,你最好能给朕分的清清楚楚。”

这是给他下马威呢,胖海诺诺应个是,手暗搓搓的抠着拂尘手柄,实则心里恨他恨出了血,伴架回了养心殿,他以前是御前二总管,现在就是个什么也不是的太监,一下从云端跌入了泥潭,是个人都能来他头上踩一脚,从前的胖二总管说出去就是脸面,别说底下这奴才了,就是上头的嫔妃主子,王公大臣,哪个不得卖他几分面子?他忍辱负重多少年挣回来的面子,现在毁于一旦,还得腆着脸再跟曾经向他陪笑的人陪笑,都是因为这个小皇帝,他以为自己弑父杀帝的事没人知道?要不是他,他现在何至于让李德景骑在他头上撒野?那个没脑子的蠢货,除了溜须拍马还会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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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五章让他知道了还不打起来

皇帝做事有自己的章程,胖海在他这儿压根儿就插不上话,这要是先帝,他说两句,先帝就信两句,先帝多少能听进去底下人说的话,可皇帝跟先帝不一样,父子两个在性格,还有行为处事的方法上差了十万八千里,皇帝是一意孤行谁也信不过,李德景虽说还是御前总管,可皇帝也不听他的,也就太后的话他还能听得进去一些。

之前先帝在的时候,不是没打过卫沉央的主意,说把她弄进宫,好以此来牵制冯夜白,可冯夜白对这个媳妇儿看的实在是紧,根本不给人机会靠近,但凡稍微有那么一点苗头,他都给你掐了,即便后来人进宫了,这那的原因垒摞起来,最后都没能把这事儿办成。

皇帝就想趁着这次冯夜白不在京城的机会,先捏住他把柄再说,女人他可以不在乎,可儿子是他亲生的,他总不能不管自己儿子的死活吧!皇帝信得过的人很少,至少胖海现在他是信不过,他之前太子宫中的几个侍卫也算是他的心腹,这件事情交给他们去办他才放心。

宿王在宫中也有线人,只不过这些人都不在内廷伺候,知道的消息少之又少,也不如冯夜白知道的有用,这么多年了,从先帝开始就一直防着他,到了皇帝这辈起,也是一样,能留在身边的都是多少年的心腹,生人轻易进不得身,要不是如此,他们也不会找上冯夜白,冯夜白就是把双刃剑,用的好了他帮你杀人,用不好,会反噬己身,要想让他为己所用是不可能的,之前冯夜白跟他们同谋,不过是因为先帝千方百计的想害他,他们有个共同的仇人罢了,现在先帝已经死了,他自然不会安分的待在京城任人宰割,其实他这趟来也是带他父王的意思,虽好能抓住冯夜白的什么软肋,不过这个分寸要把握好,既不至于跟他反目成仇,又能让他没办法现在就抽身而退,这么好的一把剑,现在就不能用太可惜,倘若他能一直站在他们这边,那宿王大计则能事半功倍!

宇文潞在权谋方面还远不如冯夜白,让他算计冯夜白,即使他现在不在也很有些困难,况且卫沉央还处处防着他,看见他跟看见鬼似的,躲都来不及还何谈算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