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2 / 2)

李德景摇尾巴表忠心表的漂亮,太子用他也觉得衬手,正想着该怎么处置胖海呢,李德景就记起了俩人之间的新仇旧恨,建议道,“胖海是皇......是先帝身边的大红人,先帝生前最是倚重他,他对先帝的那份儿忠心皇上您也看见了,依着奴才看,要不......就让他随先帝爷一块儿入皇陵做个陪葬,这样先帝爷到底下也有人伺候,也正好能儿彰显的出您的一片孝心,是能流芳千古的一段佳话啊!”

小皇帝到底年轻气盛,再精明也逃不过花言巧语的诱哄,他杀了自个儿亲爹,心里本就愧疚,又加之晚上噩梦连连,自然得想法子弥补,李德景的这个法子说到他心坎儿里了,他自然是一千个一万个满意的。

话传到胖海耳朵眼儿里,他却没多大反应,就像早料到了似的。

李德景亲自传的话,塌肩驼背的坐在他面前,一手剔着牙花子,一手掸掸袍子,“我看你平时挺机灵的,怎么这会一到关键时刻就犯糊涂呢?太子的野心你看不出来?还敢在大殿之上公然说要给先帝找大夫,你这不是明着打太子的脸,说太子不孝吗?你说太子还能留你吗?”

李德景是一脚迈了个大台阶,一步登天,成了太子身边的红人,有句话叫狗仗人势,这句话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了,不单是他,若今儿得势的是胖海,没准儿还会更嚣张,人么,不都这样吗,单看你看得开看不开。

胖海对他的话浑然听不见似的,等他说完了,才扑扑衣裳站起来,“别得意太早,站的太高容易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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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章跟皇帝的交易

宫里生存的人只有两条路,要么就一门儿心思往上爬,好好儿的活着,要么就自甘堕落,由着别人踩在你脑袋顶上,给人做垫脚石,再时不时的叫人拿来充棋子儿利用一下,是做人上人还是做替死鬼,是好好儿活着还是叫人拿捏住命根子时刻准备挫骨扬灰,得自己选。

胖海不想死,既然不想死,那就得拼命活下去,这个活还不是你想活就能活,得看皇帝给不给面儿,皇帝若是一心想让你死,再求情也没用。

太子现在是单打独斗,跟他对阵打擂台的是他叔叔,叔叔要抢侄子的江山,一点儿不稀奇,所以,小皇帝现在是孤立无援,这时候正好钻空子,他缺个给他出谋划策的人,这时候自己填补上去,不正好么,小皇帝难以服众,他也不看好他,权当是交易就好。

不过既然是交易,那总要有一两样拿得出手的筹码才是,什么筹码吗?自然还是与宿王有关。

小皇帝初登宝座,得立个典范给天下人瞧瞧,因此这几日都在养心殿处理政务,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头一把火就烧到了他头上。

胖海在殿外求见,小皇帝听见了,没言语,不叫滚也不叫进来,皇帝要是没吩咐,那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往那儿一站入了定,还得是什么样儿。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他如今在新皇帝这儿失了势,之前认下的那些干儿子,没一个说这时候表孝心的,离他能多远就多远,生怕连累自己个儿,更有甚者,还站旁边儿说起了风凉话,平时里自个儿装孙子的时候恨不能把他当祖宗似的供奉起来,这会儿开始在他身上找优越感了,凉水可劲儿泼,想把自己之前丢的面子趁着这会儿全挣回来。

胖海经历了这么多,这些个话他还真就放不进耳朵里去了,比这更难听的他都受过来了,这三言两语的能算什么啊,他照旧跪他的山门,丝毫不为所动,脊梁骨挺的直直的,干的不是什么好事,可这么一来却愣是给他跪出了气节。

李德景笑他不自量力,现在知道服软了,早干什么去了?拂尘一甩,等着看戏。

小皇帝批完折子起来,朝外看了眼,问边儿上的小太监,“人还在外头跪着呢?”

小太监跟小皇帝一边儿大,听见问,谄媚道,“皇上您不开口让他起来,他就是长了十个胆子也不敢违抗圣意啊,都跪了两个时辰了,纹丝儿不动,可见身上还是有些功夫的。”

小皇帝很是受用这番话,满意的点点头,“如此甚好,不给他点儿颜色瞧瞧,他还真当朕是软柿子了,给他留活路的时候他不要,现在知道自己要死了,想起来求朕了,朕是那么好说话的?甭搭理他,朕倒要看看他能跪多久,二顺儿,叫人排膳吧,朕还要给天下万民做表率,今儿晚上就睡在这儿了。”

小太监二顺儿从旁劝道,“皇上,您的孝心跟决心天下人都看见了,只是您现在可是咱们的主心骨,要注意保护圣躬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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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一章为皇上分忧

胖海在养心殿门口一跪就是五个时辰,这五个时辰他也没闲着,脑子里把要跟小皇帝说的事来来回回过了一遍,小皇帝想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想把他弄死,没可能的事,他才活了多久?自己又活了多久,小皇帝纵然聪明又能聪明到哪儿去,他也长了颗七巧玲珑心,论算计人,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小皇帝叫他声祖师爷都不为过。

末了,临到小皇帝要安寝的时候,胖海终于得召进得殿内去,小皇帝知道底下大臣对他只是面上服从,其实心里很不服气,所以他得做出老成持重的样子来,时时刻刻都要端的稳重,不能留下一点会叫人诟病的把柄来。

毕竟是先帝的第一个儿子,又是皇后所生,他是先帝所有儿子里跟先帝最像的,却也是最不像的,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若是再长大一些,绝对比皇帝更强。

“你找朕有事?”小皇帝高坐在宝座上,声音清脆响亮,带着孩子的稚嫩和故意压低的深沉,显得不伦不类。

“奴才是来帮皇上分忧的。”他不卑不亢的站着,没急着一上来就绞尽脑汁的表忠心,不疾不徐的,不显得他上杆子巴望着,说话也兜着底,叫人猜不透。

小皇帝打量他一眼,抱臂轻笑道,“你来帮朕分忧?朕凭什么相信你?你又有什么能耐叫朕相信你?”

胖海道,“皇上现在最大的敌人是宿王,宿王趁上次皇帝病重大举进犯,现在偃旗息鼓正做调整,也是咱们的机会,趁现在兴兵,一定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小皇帝还当是什么主意,闻言,冷笑两声道,“这就是你帮朕分忧的主意?这主意你想的出来,别人也一样想的出来,你就想凭这个让朕饶了你?”

“自然不是。”胖海挑眉,模样神神秘秘,“皇上难道就没想过,宿王是如何在先帝病重的消息还没传出宫就已经知道了的吗?又是如何掐着时辰,恰好赶在这一天兴兵进犯的吗?”

这些日子里里外外的忙,谁有心思去想这些?小皇帝要给朝廷众臣做表率,树立他贤君明王的形象,先帝的身后事要打理,死后如何安置,几时进皇陵,事无巨细,他作为儿子的,就算是做样子也得做的面面俱到,这件事知情的人除了他和皇后,其他知情的人都去地底下伺候先帝了,没人知道先帝是怎么死的,谁也不会怀疑到他头上来。

打仗的事,他不懂,当中的原因也没去想,现经胖海一点拨,仔细一想,确实也能咂摸出不对味儿来,不过没立时说,反盯着他看,等他后半句。

胖海近前几步又道,“唯一的可能就是朝廷里有宿王的人,而且这个人还是身居高位的朝廷重臣,就在皇上的身边。”

这话指向再明显不过了,朝廷身居高位的人屈指可数,最值得怀疑的,除了冯夜白不作他选,他这个王爷的爵位原本就是先帝为了牵制他赏赐的,他这个人天生反骨,为了报复先帝跟宿王联手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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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二章不信他咽得下这口气

当初先帝要赐封冯夜白的时候,小皇帝就不同意,可劝谏无果,先帝一意孤行,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后来倒也没见他做什么出格的事,慢慢儿的就都放松了警惕,现在看来,冯夜白的嫌疑还是最大的,之前蔚敏行刺皇帝的时候小皇帝就怀疑过他,他们俩的关系耐人寻味,既是兄妹,蔚敏又喜欢过他,行刺皇帝这么大的事,蔚敏不可能没告诉过冯夜白。

可他却表现的毫不知情似的,一脸无辜相,该干嘛干嘛,也不想着跑路的事,他这么坦然,反倒不显得可疑了,小皇帝怀疑他也就怀疑那一阵,到最后,还真就没什么可怀疑的了。

胖海觑了小皇帝一眼,知道他想不了这么多,肯定没想到这一点,眼里不由多了几分轻蔑,“皇上想一想,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冯夜白肯定就是料定了皇上不会怀疑他,所以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在您的眼皮子底下大张旗鼓,先帝曾给他指婚,兵部尚书蒋炜的女儿是先帝安插在冯夜白身边的眼线,先帝病重时,奴才曾找过她,不过并没见着人,依奴才看来,十有八九是被冯夜白给发现了。”

小皇帝斜他一眼,“那你还跟朕说这些干什么?你来见朕就是为了说风凉话的?”

说了半天没说到点子上,小皇帝脸色不大好,批折子批了一天,耐心早就用尽了,又听他唧唧歪歪了半天,换谁也不可能好脸色对他。

胖海仍旧是那副不疾不徐的模样,悠悠叹口气,慢慢儿笑起来,“你别急啊,您听奴才慢慢儿往下说......要想抓住冯夜白的把柄很容易,只要奴才去试探试探那个蒋纳玉是不是被他发现了就知道了,倘若真的被他发现了,则此人不可再用,若是没被发现,那咱们也能掌握他不少把柄,于皇上您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就这么简单?”

“之前先帝派冯夜白去蒙城的时候就做了打算让他激怒宿王然后好坐山观虎斗的打算,可这俩人愣是一点儿摩擦都没有,您说奇怪不奇怪?所以,奴才以为,冯夜白与宿王之间定然有所勾连,咱们若是能拿捏的住冯夜白,对付宿王还不是轻而易举?”

小皇帝嗤一声,“你就这么肯定宿王跟冯夜白之间有联系?”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冯夜白这个人城府极深,早前就听说过他是个十分记仇的人,先帝又几次三番想致他于死地,他就不信冯夜白会咽得下这口气!

“奴才愿拿项上人头担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