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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央手上的伤已经包扎好了,大夫看过了,也说没甚大碍,就是得连喝几天防治的药,苦哈哈一大碗,看着就愁人。

王管事见她还不肯喝,嘿了声,“敢情方才一直不肯让大夫给你看伤是怕喝这苦药碗子呢,瞧瞧,到头来还是省不了这一顿。”

三两句话冯夜白就听出了原委,蹙眉问沉央,“又不听话了?”

沉央不敢吭声,对着一碗黑糊糊的药直皱眉。

蔚敏是瞧不下去了,阴阳怪气呦了声,“这可真是嫁了个好人家,全家上下都当小孩儿似的哄着,福气不浅呐!”

沉央瞪着眼睛看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更不知她话里的意思是暗含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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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把我气死你就痛快了

蔚敏不知道沉央的情况,只当她是犯矫情,才要亮出郡主的身份教训教训她,就被冯夜白给拉了出去,不等她开口,警告就砸豆子似的噼里啪啦落下来了,“她脑子不好使,你就紧收敛着点儿,别在她跟前儿说招惹人的话,也别处处摆架子,是,你是郡主,旁人或许面儿上尊你敬你顺着你,可你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背地里骂你的人从这儿排到京城都不止,咱俩的情分,打从分开那时候起就断了,你也少在我这儿逞你的郡主威风,我不待见。”

多少年了,她多少年没被人这么数落过了,数落她的这个人还是她日思夜想,白也惦记晚也惦记的那个,女孩儿家面薄,冯夜白这么一通下来,换别人,金豆子早就掉一地了,可蔚敏哪是一般人,她端得住身份,想哭也得憋回去,单单只红了眼眶,哽咽都没有,“我还没把她怎么着呢就先受你这一顿排头,我要真把她怎么着了,你还不得杀了我啊!”

“这地儿不是你待的,回去跟你上头的人说,这差事我不接,想砍脑袋,我抻脖子等着。”

蔚敏还没缓过劲儿来,仍是不大相信他就娶了那么个媳妇儿,迟登登又问了句,“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那丫头……你到底是看上她哪点了?”

“我自家的事,轮着你管了?”冯夜白拿不出好声气儿,摆张臭脸,赶人架势,“我这儿庙小,容不下郡主您这尊大佛,您还是早日回京吧,把这儿的事一五一十写个折子呈上去,我就在家等发落。”

蔚敏气的不轻,指着他的手都在抖,“好你个冯夜白,你自个儿心里清楚,没人能要你的命,就是大过天的皇帝也没法儿把你说砍就砍了,你自己心里一门儿清,还腆着脸说这种话,你是想气谁?气我?把我气死你就痛快了?”

他没接话,转头往房里看了眼,叫王管事送客。

俗话怎么说来着?不是冤家不聚头,王管事是跟着冯夜白从京里过来的,对这俩人的事不说一门清,可也能说上个四五六,在京城那会儿多好啊,谁承想这会子见了面,就跟仇人似的,老一辈的恩恩怨怨,全报应在子子孙孙身上,这理儿说不清。

蔚敏气的一跺脚,你能拿他怎么着?总不能真实心眼儿的往上禀报让皇帝来砍他脑袋吧!他气人是一把好手,没声没息折磨的人生不如死,高墙里那位,因着他都快哭瞎了眼,这狠心的,就是不为所动,她算是看清了,这父子俩都是祸害天下的妖孽。

王管事送完人回来,冯夜白还在院子里站着,月色渐渐升上来,惨淡月光把他人照的肃清孤冷。

“公子,进屋去吧。”

冯夜白没应声,负手而立,轻叹口气,“王顺,明儿派人守着门口,柳成荫个蔚敏,一个都不准放进来。”

王顺愁道,“公子,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难不成真不管这差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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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一起睡一起睡

沉央让狗咬了手,被冯夜白看着喝下一大碗苦哈哈的药,喝完一口气吃了四五个甜蜜饯儿,这才稍缓了下,慢慢咂着甜味儿淡口。

冯夜白今日脸色不大好,沉央知道自己今天做错事,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只是见他不高兴,间或扯扯他袖子,小声问一句,“夫君你是不是生气了?”

夫君生气就要记家法,攒够家法就没有栗粉糕吃,她要哄夫君高兴,她要赶快攒够十个亲亲。

沉央心里小小的算计着,伤口上的药,两个时辰就得换一次,沉央傻归傻,但架不住人家上进,等李嬷嬷来给她换药的时候便支支吾吾问了李嬷嬷一句怎么才能让夫君高兴。

李嬷嬷听了心道,这丫头总算是开窍了,知道怎么讨自己爷们儿欢心了,哪还有藏着掖着的理儿,一个兜不住就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夫妻两个房里那点儿事,光靠男人主动可不行,得两下一同使劲儿才有趣,以沉央的情况来说,你就算跟她说的再透,她也听不懂几个字,就教她些实际的,女人有些手段是天生的,只要劲儿没使错地方,到时就算做的不尽人意,后面不还有男人么,结果差不了的。

冯夜白已经习惯了晚上临睡前去看看沉央,才嫁进来的那两天她会缠着他讲故事,过了那两天自己就会睡了,兴许是择床,熟悉了,就开始过河拆桥,甚至都不让他跟她睡一张床,霸道的很。

可今晚却反常的很,他去时她还没睡,睁着大眼睛躺在床上,听见开门声立马做起来,一脸期待的看着冯夜白,“我把床分给你一半,一起睡。”

冯夜白觉得奇怪,“你不是不让我跟你睡吗?”

沉央低头认错,“我今天不听话,夫君不高兴,我想让夫君高兴,床分你一半,一起睡,一起睡。”

“我是生气了。”他给她掖掖被角,渐渐勾起唇,“但不是气你。”

不是气她啊,沉央瞧瞧松口气,拍拍床,伸手拉他,“睡觉,天黑了,该睡觉了。”

冯夜白也好奇她今儿怎么这么热情,脱掉靴子盘腿坐在床上,捻起她一缕发,别在耳后,“你先睡,我看你睡了,我再睡。”

沉央不说话了,直接开始上手脱衣裳,自己把外衣脱了,又去解冯夜白的腰带,找着腰带头,两下那么一拉,衣襟大刺刺敞开,峻拔身材冒个尖儿,衣衫得体时看着是个身材清俊的公子哥儿,脱了衣裳,还是个有料的,难得的齐全人儿。

她成功解下了冯夜白的腰带,想起李嬷嬷说的,下一步,该脱他衣裳了,只这下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冯夜白给拦下了,好歹是稳住了,声音听不出变化,“你干什么?”

沉央道,“让夫君高兴啊!”

冯夜白把她的手放回去,站起来,重新整理好衣服问她,“谁教你这么做的?”

又做错了?沉央耷拉着脑袋,小心翼翼的回答,“李嬷嬷说,只要脱夫君的衣裳,和夫君一起睡觉,夫君就会高兴,就不会黑着脸了。”

就知道不是她自愿的,她哪儿懂这些。

冯夜白多少年没脸红过了,可听她说完这席话,不觉就红了脸,不止红,还烫,这会儿在他脑袋上坐壶水都能烧开了,转过身,给她披上衣裳,眼睛躲躲闪闪,可还是控制不住就往她胸口瞟,“李嬷嬷说的不对,不能听她的,以后别这样做了,知道吗?”

沉央哦一声,想他既然不生气了,她也就用不着李嬷嬷教的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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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假正经

冯夜白其实就是假正经,冲他使美人计的是他明媒正娶的媳妇儿,做什么不是应当的?可这与他想象的却不一样的很,他想的是等沉央开窍,知道做这事意味着什么,主动,愿意跟他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为了哄他高兴,为了那一口零嘴,听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怀了不纯目的的,初衷错了,感觉怎么也对不了。

倒是这李嬷嬷,没轻没重的跟她说这些,当他是不行还是怎的,爷们儿哪能受得了被人这么琢磨,咬咬牙,只觉这李嬷嬷是个长舌好坏事儿的,叫了王顺来,也不说原因,只吩咐他把李嬷嬷打发到别出去,再让她在沉央眼皮子底下晃悠,迟早得出事儿。

王顺领了吩咐下去办了。

冯夜白今儿没什么事,想着蔚敏必定还要来家里闹上一闹,到时家里没个能镇的住的人不行,左右闲着也是闲着,在书房摆了棋局,突发奇想要教沉央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