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老爷子嘿嘿一笑,一副舔着脸的样子,对罗天开口道:“大师,楼家珍藏不少,去年的时候,邀请我去他们家鉴宝,可是没少给我奚落了。今天左右也没什么事,要不大师给咱们挥毫一番?”
“也罢,你们爷孙两个合起来算计我,这个坑,我要不是跳进去,岂不是白费了我宝贝徒弟的心思?”罗天哈哈一笑。
汪正非就等着他这句话,叫了下人笔墨伺候。
等着那文房四宝上了大案,罗天活动了一下胳膊,顺手脱了外套。
在一边等着观看的汪瑞接了外套,汪正非甚至亲自给罗天研磨,调和颜料。
“老爷子,他楼家最值钱的是什么字画?”罗天提笔之间,没有急着挥毫,却是没来由的问了一句。
“春树秋霜图,那位才子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汪瑞急急的回答一声。
那一副春树秋霜图是楼家高价从海外购置回来的,便是博物馆的人登门无数次,楼家人都没答应交上去。
“原是前人的字画……”口中喃喃一声,罗天便不再说话。
手腕活动了一下,罗天便是开始下笔。
虽说颜料墨汁已经准备齐全,但罗天依旧是选择了写意画。
国画之中,花鸟人物都有大成者,但其中最为困难,一笔就能看出功底的,当属写意的山水画无疑。
写意山水,不仅是考量画师的功底,更是能通过画中的山水,表现出一种俗人无法领略的意境。
罗天运笔不算是快,但却已经足以让汪正非和汪瑞一起觉得眼花缭乱了。
寥寥几笔沉重的浓墨勾勒,便已经出了山的雏形,宣纸上又是几丝淡墨游走,却是白云生在天边。
一幅画才是提笔,就已经有一种幽远恬淡的意境跃于纸上。
虽然很想称赞一声,但汪正非唯恐一出声就坏了罗天酝酿的意境,他只能目不转睛地盯着,越是看罗天运笔,心中就越是叹服。
浅绿,淀色,红色,不同地颜料接连换了一遍,一副高山飞瀑图,已经展现在桌面上。
远山近水,还有林壑悠然,无不显示出一种古拙地气氛,但近处又有两颗红枫,似已经长出纸面一般。
虽是写意,却有一种惟妙惟肖地感觉,却又少了工笔画地那种细致,多了几分难以捉摸地意境。
“神来之笔,神来之笔啊!”便是汪正非也不由得一声赞叹。
罗天虽说是现场创作的今人作品,但是相比在楼家看到的那副春树秋窗图,汪正非都只能说是各有千秋,罗天的作品,丝毫不下于古时名垂千古的才子,这一幅画,只用了短短二十分钟不到,却也是一副足以传世的珍品。
欣赏了好一会儿,汪正非唯恐罗天反悔一般,早早的叫了下人,将画小心的搬去自己的书房。
“去年楼家那老家伙为难我,今年我倒是要请他亲自来给我裱画。”汪正非说话之间,便是不由得大笑起来。
到了他们这个身价,钱财什么的,不是一定的数目,都算是小事一桩,但下面社会最常见的意气之争,却是在上流社会完全输不得的。
罗天倒是没有接话,他不算是名家,有了此等造诣,其实也是修炼之后的心境有了变化,加上之前的一些功底,才能在书画上面一蹴而就。
其实不只是罗天,便是昆仑那位掌教,闲来也会偶尔挥毫。
修士自是看不上人间的富贵,他们的书画,其实是一种沉淀心境的过程,就好像修炼一般。
三人正在闲话之间,忽地就有下人进了院子,附耳在汪正非身边说了什么。
汪正非眉头一皱,打发着自己的人下去,这才身子一正,对着罗天道:“朱局长那边做事的效率很快啊,他看来已经把邹东海弄明白了,那一块地,现在也是到了王局的部门,明天下午两点的时候,正式举办拍卖。”
“哦?是很快啊……”脸色微微一变,罗天喃喃了一声。
原本想着可以多清闲几天,可不想朱建民办事的效率极快,罗天也不知道该感谢他好,还是该抱怨几句。
虽说心中起伏了一下,但罗天还是很快进入了平日的状态。安逸的环境,对于修士来说固然是好,但没有一点麻烦的话,也难以磨练心境,只能说其中自有得失,还要修士自己从中取舍才行。所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便是这样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