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 / 2)

金陵夜 兰泽 3152 字 13小时前

“小姐,司令和大小姐回来了。”阿秀回到房间,见良沁正在软塌上出神,她匆匆说上前,开口便是这么一句。

良沁回过神来,从软塌上坐起身子,阿秀又是言道;“司令和大小姐正在灵前致哀,怕是过一会儿,司令就要来看您了。”

良沁听了这一句,眼圈就是微微红了起来,这一次与谢承东分别一月有余,又逢家中变故,竟让她不知从何时起,从心底开始盼着,盼着他能回来。

如阿秀所说,未过多久,就听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管家张伯在前头殷勤的带着路,良沁与阿秀听得动静,不等她们走出去一瞧,就见一个一身戎装,器宇轩昂的男子从院子里大步走了过来。

良沁刚见着谢承东,脚步便是停在了那里,阿秀乖觉,向着谢承东赶忙行了一礼,便是退了出去,良沁看着谢承东的面容,所有的话好似堵在了嗓子里,不知要如何开口,只眼睁睁的看着谢承东向着自己走来,二话没说,便将自己抱在了怀里。

直到倚在他的臂弯,良沁的眼泪才落了下来。

谢承东察觉到她的轻泣,他没有说话,只紧紧抱着良沁的身子,两人许久都没有出声,直到良沁抬起头,含泪问了句;“你来了这里,姐姐呢?”

“良澜去了东楼看望岳母,”谢承东伸出手指,为良沁将面颊上的泪水拭去,低声道了句:“我只想来看你。”

“大哥他....没了。”良沁心里难受,一语言毕,谢承东刚要温声安慰,可眉心却是微紧,他抬起了良沁的下颚,凝视着她的脸庞,沉声道;“脸怎么了?”

良沁微怔,这才想起自己那日被嫡母扇了一巴掌,虽之后就用毛巾敷了上去,可到底还是落下了淡淡的指印没消,此时刚好让谢承东看在眼里。

“谁打的?”谢承东眸心暗沉,不等良沁开口,男人心思一转,已是猜了出来,“她为何打你?”

良沁低下了眸子,轻声道;“你别问了,大哥才刚走,咱们不要再生是非了。”

谢承东看着她柔弱白皙的面容,见她回来不过短短一月的功夫,比起江北时却憔悴清瘦了许多,不免既是心疼,又是愤慨,他松开了良沁的身子,转身就要离开,良沁连忙握住了他的手,“你别去找邵长官,这事和邵长官没干系。”

谢承东回过头,终是低声一叹,“怪我,当初就不该把你送回来。明日我就带你回江北。”

☆、059章 留下

“大哥还没有出殡,咱们哪儿能走?”良沁声音低柔,抚慰着谢承东的怒火。

谢承东反握住她的手,看着她脸庞上的指印,眉心仍是紧拧着,怒意难消。

良沁察觉到他的目光,遂是轻声解释,“你别生气,也别怪母亲,大哥走了,等于是摘了母亲的心肝.....”

“她被摘了心肝,就能打我的心肝?”

蓦然,谢承东低声吐出了这么一句话来,良沁一听,脸庞就是红了,忍不住小声道了句;“这个时候,你还胡说。”谢承东重新揽她入怀,低语道;“我没胡说。”

良沁倚在他怀里,虽然羞赧的厉害,可心底却还是浮起几分柔软。

谢承东搂着她瘦削的身子,听她开口道;“大哥如今不在了,家里要办丧事,咱们,就不要再办婚事了,好吗?”

谢承东揽在她腰际的大手微顿,他低眸看着良沁的眼睛,道;“你大哥非你长辈,你不必为他守孝。”

“我不是要为大哥守孝,大哥才刚走,父亲和母亲压根没心思准备咱们的婚事,再说,家里刚办完丧事,总不好再办喜事的。”

“哪里要让他们操心?我自是会让人将婚事筹办好。”谢承东抚着良沁的面容,低声道;“至于刚办完丧事,你们江南也没有兄长去世,妹妹就不能出嫁的习俗,不是吗?”

良沁见他坚持,终是动了动嘴唇,很轻的声音说了句,“姐姐会受不了的。”

一语言毕,谢承东眸心便是微震。

“大哥和姐姐一母同胞,如今大哥才走,你就要娶我,你....可曾想过姐姐?她心里又会是什么滋味?”

谢承东唇线微抿,隔了片刻,才道;“良沁,我不愿委屈了你。”

“我不委屈。”良沁摇了摇头,想起谢承东当日送来的那些聘礼,就已经给足了她所有的颜面,而前来迎亲的人也一直在金陵住着,倘若不是因为傅良波身故,怕是早已大张旗鼓的,将她迎到了江北。

“我一直,都想给你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谢承东心头怅然,搂紧了她的纤腰。

“我知道你有这份心,我已经心满意足了。”良沁眸心清柔,看着谢承东的眼睛,“我早不是什么没出阁的大姑娘了,你能这样待我,我很知足,至于那些虚礼,我不在乎。”

谢承东听着她的话,心里难免不是滋味,忍不住低下身子,在她脸颊上落上一吻。

“若要办婚礼,怎么也要等一年以后,可我知道,你....等不了的。”最后几个字,良沁的声音很低,谢承东却还是听了清楚,他抬起良沁的下颚,眸子里却是浮起若有若无的笑意,“你怎么知道我等不了?”

良沁有些赧然,只侧过了脸面,不去看他,谢承东转过了她的身子,却是低沉开口,透着淡淡的自嘲,说了句;“你说的没错,我实在是等不了。”

他的话语刚落,已是不由分说的捧起了良沁的脸庞,封住了她的唇瓣。

东楼。

傅夫人倚着床头,一双眼睛深深的凹陷了进去,她声音嘶哑,紧紧攥着女儿的手,“良澜,你听母亲一句话,你这次,千万不能把傅良沁带到江北,她就是个祸水,你把她带去江北,往后有你受的!”

傅良澜眼圈通红,她心知母亲受此重创,短时内绝难恢复,又听母亲对良沁耿耿于怀,遂是出声劝道;“母亲,良沁的事我自有分寸,眼下,您还是保重自己的身子要紧。”

“你大哥不在了,咱们娘两又隔着千里,我保重身子,又有什么意思?”傅夫人容色凄苦,想起儿子,更是心如刀绞。

傅良澜心里也不好受,母女两相顾无言,只默默泪垂,就听外面有老妈子的声音传来;“夫人,大小姐,大少奶奶和子菁小姐来了。”

闻言,傅良澜收了泪,对着外头道;“快请大嫂和菁儿进来。”

未几,一身孝服的大少奶奶与傅子菁走了过来,刚见着傅良澜,大少奶奶便在女儿的后腰上轻轻抵了抵,示意她与傅良澜招呼。

傅子菁是傅良波的长女,今年刚满十四岁,傅良澜嫁到江北时,她还在乳娘怀里抱着,姑侄两虽不怎么熟悉,但到底是血浓于水,傅子菁与祖母问过安,便是向着傅良澜鞠了一躬,喊了声;“姑妈。”

“一眨眼,菁儿都长这样大了。”傅良澜打量着初初长成的侄女,见傅子菁容貌间与傅良波颇为相似,不免又是悲从中来,只握住侄女的手,将孩子揽在了怀里。

“既然文佩将菁儿带了过来,良澜,母亲就和你把话说在明处,我和你大嫂商议过,咱们打算把菁儿交给你,让她跟在你身边,去江北念书。”

傅夫人话音刚落,傅良澜就是一怔,忍不住喊了一声;“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