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怀行把手放在她脖颈,好像在挠猫的下巴,漫不经心地用手指摸她的下颌。
“万一我是个坏人,”他说,“那我现在就会掐住你的脖子,直到你缺氧昏迷,然后把你拖进前面左手第二间工房。里面地下室有张沾满了血跟碎肉的手术台,我会把你绑上去,在你醒来之前准备好所有工具。”
夜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黯淡月色下,他的脸色苍白,十几双黑暗中发亮的猫眼围在他身边。
黎雨不知道是因为夜风,还是真的被他吓到了,身体打了个轻颤。
“我这么坏,符合你的想象吗?”他稍微用了点力气,指腹按压她颈侧的血管。
黎雨让他掐的喘了一下:“你的手好热。”
“再用力的话,还会更热。”
那双水玻璃似的浅灰色眼睛里涌起一片水汽,她似乎准备示弱了,声音也像撒娇似的:“你干嘛故意吓唬人啊,太坏了。”
卫怀行松手:“因为你好像对我有什么误解。”
“嗯?”黎雨还在回味他手掌的热度。
“你看我的眼神,”他说,“就像在看一个变态杀人狂。”
黎雨乐不可支,眼睛都笑弯了。
“怎么会呢,如果我真觉得你是这种人,干嘛还要跟你来这种地方。”
“也许你想被杀掉。”
黎雨看着他,笑意慢慢淡下去,两人面无表情对视着,像深夜里惨白的两只游魂。
然后她噗嗤又笑出声,笑意太强烈,让她肚子都疼了起来。
她擦掉眼尾笑出来的一点泪:“你还是很有幽默感的嘛,跟你弟弟一点也不一样。”
卫怀行也扯起嘴角,露出一个很淡的笑意。
因为喂猫事件的耽搁,她回到家时已经深夜了。
客厅灯还亮着,傅青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连她进来都没察觉到。
黎雨懒得理他,自从他们做过之后,傅青就一直别别扭扭的。以前跟条狗似的寸步不离,做过之后变本加厉,恨不得插手她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连她跟谁说话都要管。
她径直上楼,走了几层,傅青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今天放学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黎雨无视他,继续上楼。
手腕被从后面狠狠抓住,傅青一把拉住她,神色有种濒临爆发的压抑和忍耐。
“你到底想怎么样?”
黎雨高他两层台阶,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我想怎么样?”她用另一只手捏了一下傅青的脸,就像在逗弄小猫小狗似的,“弟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傅青挥开她的手:“你明明说过——!”
黎雨做出一副回忆的表情:“啊,只让你一个人操,对吗?”
傅青咬紧牙,脸色发红:“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也没关系,”黎雨搂住他的脖子,亲昵道,“但是做爱时说的都是哄床伴开心的话,不能当真的。”
攥住她手腕的力道猛地收紧。
傅青很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几乎有点哽咽:“你是故意这么说的,你在报复我是吗,你、你——”
他早就知道。
已经那么明显了,她也亲口承认过。
她想伤害他。
这是惩罚,对他曾经沉默、视而不见的惩罚。
黎雨的手擦过他的脸颊,他才发现自己哭了。
“小傻子,”黎雨捧起他的脸,“你这么好,我为什么要报复你。不要想太多了,今天做吗?”
她的声音,她的笑意,太甜蜜了,好像裹了一层又一层糖浆和蜂蜜,引得人着迷去舔。哪怕舌头终于碰到了底下藏着的刀尖,血流出来,却又被糖浆和蜂蜜前仆后继地包裹起来。
她躺在他的黑色大床上,看他房间里挂着的一个个天体,黑暗中散发出微光,在绳子的牵引下慢慢旋转着。
温柔湿热的触感从脚背,一点一点吻上来。她却看着那些球体走了神。
傅青抚摸着她,亲吻着她,把她抱进怀里。可明明已经是这么亲密无间的距离了,他却还不满足,她却还不是他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