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节(1 / 2)

“你、你那么大声干什么?”抱孩子的母亲还没反应过来情况,她摔了一跤神情充满埋怨, “这里还有小孩子呢……”

“你在搞什么鬼……”贴胶条小青年也是没搞清状况的那一个,他刚刚处于被人围绕的中心, 正飘飘然谈笑风生,突然被摔了一跤后, 第一反应就是踉踉跄跄想站起来。

然而,他和抱孩子母亲的话刚说到一半,正和黑无常对峙的阎王不耐烦地猛一挥手。

来自阴曹地府的恐怖威压,瞬间两人打飞出去, 撞翻了一片桌椅。

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其余趴伏在地的众人眼睁睁看着半空中的二人像是面条一样变软透明, 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翻折着, 摔进了翻倒的桌椅。

就连原本的衣服,也无法合身套在两人面条似的四肢上,在半空中翻滚时,更像是晾衣架上的撑不起来的白床单。

抖如筛糠的众人, 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才意识到, 那两人不是被折断了全身的骨头,而是渐渐变成了……鬼。

“啊!!!!!”女人看到自己惨白透明的双手, 吓得疯狂大叫。

“我、我这是怎么了?我没死……我不可能死……”小青年吓得神志都不太清楚了, 不断机械重复着。

阎王这时根本没有闲心去搭理那两人, 他横眉竖目气势汹汹地瞪向黑无常!

而后……

阎王对上黑无常深不见底的双眸,上一秒还气势骇人,下意识地就怂了,辩解的话脱口而出:

“我不是叛……你没看见地府里一晚之间多了多少聻,那鬼域的东西是真杀鬼啊!是鬼域逼迫我的,不把引魂石从你这里骗走,我只有死路一条!”

黑无常语气毫无温度,冷冷打断:“这是你叛出地府的理由?”

阎王哪里肯认错,理直气壮道:“那可不是?你看轮转王没叛变吧,那是他负责转生的,阎王殿离得远,那厮腿脚又快,跑得和兔子似的……”

阎王爷说到这里简直觉得自己千古奇冤:“我这一殿阎王倒好,就在地狱边上,第一个被抓!”

“你以为我愿意提着脑袋布置这个局,本王千年来喝酒都有鬼姬侍奉到嘴边,冲奶粉?刷墙?我呸!”

阎王爷开始还低声下气,最后越说越怒,而后渐渐回过味来,此时此刻他怕黑无常做什么?阎王打住话头,阴沉着脸开口:

“黑无常,现在多说无益,本王先前的布置可不是在做无用功,现在屋舍的所有缝隙,都已经被禁鬼石粉末封住,就算是你的鬼气,也休想透出分毫!”

阎王语气更厉:“你只需老老实实待在这里,让五方鬼帝把引魂石取走便可。”

就像是呼应阎王的话,盘旋在停车场上空的巨蛇般的云卷,猛然向红色大卡车狠狠砸下,产量崭新的大卡车上部硬生生撕开一个大口。

紧接着,方圆十里之内的所有鬼魂,向中急剧收缩,几分钟的功夫,整个停车场中间,已经看不到红色卡车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直径数十米蜂巢似的巨大鬼球!

竹宁从未想过,有一天能看鬼看出密集恐惧症,数万鬼魂齐聚的画面恐怖而震撼。

云雾中鬼魂成片俯冲后,天空开始稍稍放晴,然而隔着禁鬼石粉末封闭的墙面,都能感到压抑到极致的浓郁鬼气,所带来的心胆具颤的窒息感!

而唯一阻止鬼域掌控阴间的引魂石,已经被厉鬼层层叠叠包裹在内,就算是黑无常在卡车上布置再厉害的阵法,也无济于事。

眼看事态已无可逆转,黑无常快步上前,伸手推了推玻璃门,在薄薄的灰色胶冻的覆盖下,这看似简陋的玻璃门,就像是铜墙铁壁纹丝不动。

黑无常突然开口:“刷得厚么?”

阎王冷笑上前,颇为骄傲地伸手拍了拍玻璃门,“不要说你,就算是千万厉鬼,也休想出入!”

黑无常:“那好。”

说着黑无常快步后退,拉着竹宁拐到了大厅中的柱子后面,而后他叙述从怀中拿出了一个,比u盘稍大一点的黑色引爆器,猛然按下。

有那么半秒钟时间,四周一片寂静,但紧接着……

轰隆!!!!!

竹宁在柱子后面,背对着靠停车场的玻璃墙,但他仍旧能从餐厅的后窗中,看到近乎于白金色的冲天火光。

接下来几秒的记忆有些模糊,震耳欲聋的巨响、剧烈的摇晃,令人睁不开眼的刺目爆闪……等竹宁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小绒球的模样,钻进了黑无常怀里。

小绒球还是害怕:“唧唧唧!”

小绒球大叫着,绒爪爪不管不顾一阵乱蹬,闭着眼睛往黑无常的衬衫里钻。

黑无常不得不用双手,捂住小绒球的眼睛和小小的绒耳朵,轻轻把小家伙捧了起来。

听不见也看不见,小绒球乖乖窝在黑无常双手间不动了。

黑无常看着手中毛绒绒的一大团,不由得眼角带笑,低头亲了一下。

小绒球抬头,眨了眨大眼睛:“唧?”

黑无常伸手轻轻点了点小绒球的鼻尖,而后……

咔嚓!!!

半分钟时候,尝到得意忘形苦头的黑无常,从柱子后面绕了出来,他面色淡淡的,衬衫西裤一丝不苟,只是领口挂着一个甩都甩不掉的雪白毛绒球。

此刻,整个停车场已经没了,以红色大卡车原来的位置为中心,只剩下一个百米宽的深坑。

方圆十里,就像是被末日灾难片里的龙卷风席卷过一遍,原本一望无际的杂草地麦地,满目是被爆炸翻搅过的黑土。

离得最近的小河服务区首当其冲,除了这座被阎王爷粉刷过的小楼一层外,已然变成一片瓦砾废墟。

数十万鬼域厉鬼,灰飞烟灭。

而小绒球却能看到,那辆崭新的红色大卡车,正好端端停在千米之外的公路上,似乎从未离开过高速。

小绒球本想唧叫着问一句,但它正凶凶的挂在黑无常领子上,要是唧一声就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