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这俩法子都没得用。只能使最末的办法了……
秦楚青正暗暗思量着,就听秦正宁问长随:“正阳拿去的玉牌,你可打听到了?”
“打听到了。”长随躬身答道:“若是咱们肯出银子,他们就把玉牌还过来。”
“好。你去账房取银子记我账上。别让父亲知道了。不然,正阳怕是要受难为。”
秦正宁吩咐完,待到长随离去,一转眼,却见秦楚青正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难不成就这么算了?”秦楚青直直地望着秦正宁,一字字地慢慢问道。
秦正宁听出了她的不甘,暗暗一叹,好生说道:“阿青,这儿不是京城,我们就算想做些什么,也无法成事。况且,你也听到了。本地的官府不是未曾管过,而是那些人太过无赖,净钻这种空子。左右银子数量不多,给了他们就是。”
秦楚青微微垂眸,别开脸,“若是每个人都这么想,岂不是还会有更多的人遭难!”
秦正宁知晓她一时无法接受,劝了她几句,又亲自倒了杯茶,搁到她的手里,静等她想通。
许久后……
砰地一声轻响。
秦楚青将茶盏拍到桌上,站起身来,朝秦正宁颔首示意,转身欲走。
秦正宁忙唤住了她,说道:“阿青,你去哪里?”
“回屋。”秦楚青淡淡说着。
秦正宁忍不住又喊了声“阿青”。
秦楚青回首朝他一笑,轻轻说了句“你放心”,这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秦正宁莫名有些担忧,想要遣了人去跟着她。转念一想,她一个小姑娘,就算想做些什么,怕是也有心无力。不由暗道自己多心。
他唤了人来,吩咐厨里多备些秦楚青爱吃的果子点心,打算晚一些给她送去,好好哄哄她,莫要将这个事情太过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此地他们并不会久留,过不了多少时候,便会回京去了。这个事情他们管不了,也没法管。
左右秦正阳无恙,既然给些银子就能解决,没必要过多纠缠。
秦楚青离开秦正宁那里后,并未回如她所言回了自己院子。而是转了个方向,去了族长家中。明知族长太太为了后日的事情忙得脚不沾地,却还是借口寻族长太太,去到她那儿。
不出所料,孟妈妈在。
孟妈妈是族长太太身边的得力之人。上一次带秦楚青去看秦家传家之宝的,就是她。
秦楚青见族长太太不在,叹息了番,很自然地与孟妈妈闲聊起来。中间聊得兴起时,她故作不在意地说道:“我听闻咱们秦家有个丹书铁券?”
那是太.祖赐予开国功臣的免死凭证,可延续子孙后代。
“正是。这可是秦家的极大荣耀!”孟妈妈自豪地道:“方圆百里,没人不晓得的。”
秦楚青勾了勾唇角。
她要的就是这句话。
只要这里的人都知晓秦家有这么个东西,那就成了。
又和孟妈妈稍微说了会儿话,秦楚青便告辞离去。
回家之后,秦楚青未表现出任何的异常。就连秦正宁亲自过来送了吃食给她,她也只和他笑着说起家中的一些琐事,未曾提起旁的半个字。
秦正宁这便放下心来,暗道果真是自己多心了,妹妹并未太在意那些。
晚膳过后,秦楚青去到书房,将人都遣了出去,说要独自练一会儿字。
她拿出一张纸,在上面书写了个规矩工整的大大的‘秦’字。将它放置一旁静等墨迹干透,又从旁抽出另一张纸来。
提笔出了会儿神,秦楚青四顾无人,将笔换到左手,沉吟半晌,凝神下笔。
力透纸背,铁画银钩。
纸上所书,赫然是“铁券在此,杀人免死”八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为防被有心之人利用,因这事儿去告秦家一回,秦楚青特意在这八个字上动了点手脚。
乍看之下,是这八个字没错。但仔细一瞧,每个字都有一笔是错误的。
不过,车子跑动的时候,应是看不出这细微处的差别。
待墨迹干透将东西收好,秦楚青又练了会儿簪花小楷,方才歇下。
因着转天过去就是祭祖之日,第二天一早,用过早膳后,秦家男丁就都忙碌了起来。
秦楚青不用参与到其中,乐得清闲。正好有时间去做那事。
不过……还差一个得力的相助之人。
那人需得力气够大,制得住马;会武最佳,能够控制好力道收放自如;如果还会使鞭子的话,便再好不过了……
思来想去,秦楚青敲响了杨四伯家的门,寻到了正在荷花池边苦练功夫的霍玉鸣。
烈日之下,少年双拳紧握,一招一式干脆利落,认真细致,丝毫也不放松。
秦楚青暗暗颔首,静立一旁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