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煦笑着目送杨时卿上车,然后温和地朝母子俩招招手:“路上小心。”
回家的路上,杨时卿一个劲追问明娟阿姨什么时候转院,杨妈妈有点纠结:“当然是越早越好。明煦这孩子在医院都待十天了,再这么下去肯定也吃不消。就是我和你爸爸还得去联系那边医院的人啊,还有你明阿姨的妈妈。其实……我们毕竟是外人,能做的也挺少的。但还是尽量帮帮他们母子两个吧。”
杨时卿有点感动,自己的善良和热心肠,肯定有一大半是遗传了杨妈妈。
接着杨妈妈又说了几个医院,杨时卿否定了几个风评不太好的,杨妈妈点头就说记下了,回去再看看。
杨时卿盯着窗外发呆,杨妈妈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叹了口气,杨妈妈又道:“你也不用太担心你明阿姨和明煦的事了,我和你爸爸会帮忙的。我还是希望你明天回了学校……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要总是分心。你还有四个月就高考了,再最后坚持一下。答应妈妈,好不好?”
原来只剩四个月了?
杨时卿凝视着窗外斑驳的夜景,高速公路上的星空显得格外的寂寥。
“嗯,”杨时卿应道,“我会的。”
第二天开学,杨时卿昨天整理行李弄得有点晚,今天早上就起得迟了些。抓起背包慌张地往外赶,等到了教室才发现早餐忘记买了。
蔡柏分给了杨时卿半个面包,一上午的课杨时卿才没有饿晕过去。
寒假上来,班上的气氛显然不太一样了。站在走廊皱着眉闭眼背书的学生也越来越多,就连a班对面那个空教室也时不时坐了好几个人在自习。
下了早读,杨时卿从包里翻出明煦给他的资料,再按照答案对了一遍——意外地准确率还挺高的。语文、英语对了挺多,文综还行,数学稍微差了点。
中午杨时卿和文泽一块吃饭,文泽有点好奇明煦怎么没来学校,杨时卿摇了摇头就说他家里有事,请了半个月的假。
“半个月?”文泽皱了皱眉,“在他们a班,半个月都能反超好几个人了。什么事儿啊这么紧急?”
杨时卿摇摇头:“别问了。”
文泽没再说话,两人安静吃了会饭,然后起身去清洗台洗碗。水流打在碗面上,杨时卿说:“柳溪还找过你没?”
文泽一怔,然后摇了摇头。
“我觉得,其实也挺好的啊。”杨时卿一边洗碗一边柔声道,“柳溪还是喜欢你的,我们都看得出来。可能她只是觉得,现在高考是中心,你们暂时分开更好一些吧。”
文泽关上水龙头,笑了笑:“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才像文泽啊。痛哭过之后还能理性地思考,分得清轻重缓急,坚强地继续走下去。杨时卿放下了心,不再担忧了。
现在是2月15号,距离高考只剩112天。
黑板上挂着的倒计时日历已经融进了墙里,却显得格外显眼。课代表依旧把每天的课堂作业写在黑板右侧,教室的监控摄像头有一天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不过这对杨时卿来说没有太大的影响,他已经不会再上课看小说、午休玩手机了。不过偶尔晚上睡得太晚,第二天第一节课会躲在书背后打瞌睡,不过第二节课就浑身清爽了。
天气也在一天一天回暖。
杨时卿每天都会打电话给杨妈妈,问问明阿姨的事。明煦已经一周没有来上课了,因为不在一个班上,杨时卿甚至都没办法帮明煦抄笔记。不过好在现在已经进入了复习阶段,以讲解试卷为主,需要记的笔记不多。
每天下课,杨时卿就会跑去明煦班上,找谭云岩要明煦那一份老师当天发下来的试卷,然后带回家帮明煦整理好。谭云岩一开始会很担心地关心追问明煦请假的原因,但杨时卿缄口不谈,碰壁了几次谭云岩也就不再多说了,只是会把试卷和笔记细心地整理好,交给杨时卿。
杨时卿心情其实挺复杂的,出了这样的事,明煦没有对任何人吐苦水,而是选择埋在心底一个人默默承受。就连小时候父亲去世也是一样……如果不是和明煦住在一起,明煦为了不让自己担心而打电话来通信,杨时卿会不会到现在连明阿姨生病住院的事都一直被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