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旅途,一个突发事件,就很容易考察出这个人隐藏在心底的真实性格。
比如雷蒙德发现,苔米不善与人交流,到了陌生的地方一个人时,她会感到焦虑不安,她必须有人引导。
比如苔米发现,雷蒙德散漫自由,不按常理出牌,他们明明计划好了去哪个地方,若是途中遇到一个更好的地点,雷蒙德很轻易就会改变原定计划。
这也使得他们多去了很多原计划没有的地方,少去了很多计划中原应该有的行程。
不过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因为他们还年轻,还有许多时间去纠正这些小毛病。
因为在旅程中,双方发现了彼此更多让人惊喜的闪光点。
比如雷蒙德竟然会吹排笛这种小乐器,又比如苔米竟然会做饭。
好吧,雷蒙德在娶苔米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苔米是否会做饭这种问题,因为他已经默认,亚伦的宝贝妹妹,霍恩家最受关注的女儿应该是不会做饭的,他一直认定,婚后做饭的人会是自己。
没有想到一次旅行,在借住别人家时,苔米竟然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了一桌子早餐,引得房屋主人啧啧称赞,大家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惊呆的雷蒙德,羡慕这小子的好运气!
餐后,雷蒙德和这家的男主人主动承担起刷碗的工作,雷蒙德拒绝让苔米刷碗,因为他觉得刷碗是一件比做饭更加辛苦的事情,而辛苦的事情应该有男人来做。
体贴的雷蒙德让苔米倍加感动,她觉得自己冲动下的决定是对的。
嫁给雷蒙德,是一件让她感到身心愉悦的事情,十七年来,她从未感觉到有一天,像现在这般快活。
——亚伦,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我不会永远是那个需要保护的娇娃娃,我会幸福的。
这对小夫妻都认为,虽然这次蜜月旅行的结局有些遗憾,但是过程仍然是甜蜜的,值得怀念的,而他们会更爱彼此。
☆、第5章 成功,盛开在野心之上
苔米休学了很长时间,后来复学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她呆在电影厂的时间,绝对比呆在学校的时间要长,很多电影厂的新员工甚至认为这个小姑娘原本就是电影厂的员工,而且在这里做了相当长的时间,因为大家都认识她。
因为苔米父母霍恩夫妇是当地小有名气的画家,苔米也算是名人之子,学校对苔米的做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后来苔米在南特影展走红,虽然苔米没有上过几天课,在学校却是传说中的人物,学校甚至将苔米的照片和学校已经毕业的、被学校授予“杰出校友”的社会精英放在一起。
校方认为,苔米的成绩和学校的教育是分不开的,学校鼓励学生培养自己的特长,在某个领域有突出天赋的学生可以自由发挥而不受学校制约。
在经过苔米同意后,学校甚至将苔米的头像印在招生简介上,南特影展观众票选奖和路易·德吕克最佳处女作奖获得者塔玛拉·霍恩,是在这所学校受教育期间获奖的,这是相当高的荣誉,要知道很多出色的校方也感觉很骄傲,虽然连院长自己都觉得,甚少来学校上课的霍恩同学获奖,和他们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但是这不妨碍校长为了利益偷换概念。
因为向家长保证,会重新回到学校上课,蜜月结束后,苔米就在忐忑不安中背起书包重返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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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在苔米的印象中并不是一个十分美好的地方。
正常环境中成长的孩子大概很难体会苔米的心情,她从普通的学校换到了一所收费高昂的美术院校,然后从人人羡慕的画家的女儿变成了班上拖后腿的白痴。
因为成绩不理想,被老师告知可能一辈子会和画家这个职业无缘,父母又将自己从美术院校带走。
在苔米的认知中,她根本不是主动离开学校,而是被扫地出门的。
从美术院校又返回普通学校,给予她的是难以启齿的屈辱感,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在美术学校混不下去了,被劝退后才回来的。
周围人的风言风语,还有家人时不时的唉声叹气,以及学校里同班同学奚落和嘲讽,都让苔米对学校深恶痛绝。
回想往事,有那么一瞬间,苔米特别想一把火把记忆中狼狈的自己,和曾经欺负过她的人,一把火烧掉。
大人们只想到让苔米完成学业,却没有考虑到她是否真的适合回到这个地方。
除了雷蒙德,没有人注意到苔米湖蓝色的眼眸中,那一闪而过的隐瞒。
晚上,小夫妻俩在他们租住的小房子里耳鬓厮磨,然后雷蒙德提到了上学的事情,他一边亲着苔米的额头、鼻尖和面颊,一边鼓励苔米勇敢面对:
“宝贝儿,坚持一段时间,明年这个时候,你就毕业了,我向你保证,我们再也不会来到这个地方,但是有些东西,逃避是没用的,我们必须要面对它,我相信你宝贝儿,曾经那些让你不愉快的东西,已经对你没有那么深的影响力了,你真的可以试试,它们对你的影响,真的没有那么大,也没有那么重要。”
雷蒙德不愧是畅销小说家,他说起话来总是一套一套的,有时候苔米觉得,雷蒙德真的很适合去酒吧推销饮料酒水,又或者是上门推销保险。
他总是有一肚子的道理,而且那些枯燥的大道理从他嘴里说出来总是那么在理,且容易让人接受。
苔米接受了雷蒙德的安慰,不是因为这些话听起来很有道理,而是因为她别无选择,若她不去学校,疯狂的霍恩太太会一天十来通电话轰炸她的耳膜。
苔米小猫一样呜咽了几声,雷蒙德亲的她有些意乱神迷,不过有时候,女人的思维是很跳跃的,哪怕她们的思维按照常例推断应该想不起什么东西,但是她们却总是能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举动。
比如——
苔米突然握住了雷蒙德修长的手指,眼神犀利地盯着她的爱人,声音也变得尖锐而凌厉:
“你对别人讲道理的时候也是这样?把手放在她们的屁股上解开她们的腰带?”
雷蒙德简直要给他的爱人跪了,一瞬间,雷蒙德仿若回到了他们的新婚之夜。
那时,已经被他摆弄一汪泉水的苔米也曾在他箭在弦上时问出过类似的问题,就在他即将发出最后冲刺时,疼得皱眉的塔玛拉·霍恩突然勇敢的抓住自己丈夫的肩膀,厉声质问:“你怎么懂这么多,你是不是隐瞒了我什么,你和别人做过?”
可怜的雷蒙德被软萌的妻子突如其来的犀利搞得心弦一颤,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而作为罪魁祸首,霍恩小姐开心不已地给丈夫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闪电侠”。
不过,如今的培根先生已经不会再被妻子突如其来的“变身”吓出什么丢人的条件反射,他已经学会了一招以不变应万变的技能。
这种突发状况,根本不用解释,解释的再多,费再多的口水,都不如身体力行的做,反正这种解释方式,培根太太也很喜欢。
于是,房间里再次响起男女最原始的交响乐。
一室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