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迟身材颀长,乍一从旋转门里冒出身形,俊秀明朗的气质格外抓人眼球。耗子在他的光芒映衬下,直接遭人忽略。
白松不客气地哈哈大笑:“喂,胖子,你跟在老大后面像个胖企鹅!”他边说边学他走路的姿势,一摇一摆,一摇一摆。
耗子远远听见,又见他故意戏弄,背包甩上肩头,拔腿冲过来:“白送!你丫给爷站着别动!”
白松立定叉腰,言语挑衅:“来呀,你大爷我就站在这儿等你!”
一对斗气冤家,众人都已司空见惯。
习萌见她师傅横眉竖目地一口气跑来,没去看他们闹腾,眼神直勾勾盯着莫迟走来的方向。
他可真淡定,一手插兜,安步当车,步伐稳健。所有人都在等他一人,也没看他加快脚步,依旧不慌不忙,不疾不徐。
套头衫和宽松裤子,头一次见他穿一身黑,就连背着的那只看起来很大的旅行包也同样是纯黑的防水布料,全身上下唯独脚上蹬的运动鞋是白色。
习萌忽然忆起当年在武汉的酒吧内,他就是这样一副朝气蓬勃的运动装束,给人一种特别年轻的感觉。不过那时候他的确年轻啊。唔……现在也不老。
咦,等等,她猛然想起一件事。
酒吧……
那天她明明看见他咕咚咕咚地直接拿酒瓶对嘴喝,可后来送黄山买的蛇酒讨好他,他却说不喝酒。
妈哒,骗子!
莫迟走近习萌身边,发现她微微瞪着眼睛表达不满,俊眉一挑,无声用眼神询问。
哼,谁要理你!
习萌傲娇地下巴一扬,扭头随队伍上车去了。
莫迟:“……”
大巴车尾,目睹情况的陈燃短暂的一愣神后,神色僵硬。
***
如同白松之前所言,谁也预料不到突发状况,实到人数少于预计,亮子的第三小组刚好手头收到项目,又急于下周一投标,只能留下三人周末加班。
最悲催的是,其中一位男同事,新婚不久,还欠着老婆的蜜月旅行,本想趁此次出游先缓解一下老婆大人的幽怨,孰料计划赶不上变化。
这位男同事隶属于亮子的三组麾下,同为亮子的徒弟,学长小吴也未能幸免。
习萌和顾璃坐一起,好巧不巧的,大成凑上来坐她们前面,而大成又把陈燃喊了过来。
大成从座椅的小小缝隙里扭头找她们说话:“小吴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我从庐山带包烟回来给他抽,还一定要是价位高的。让我必须仔细挑,不能随便拿一个糊弄他。你们说他不是难为人吗,我又不抽烟,哪里会挑这个!”末了,还不忘拉上陈燃,“是不是啊陈燃?”
陈燃先是一愣,然后“嗯”一声。
习萌和顾璃都还未作出回应,就听耗子在同排靠窗的位置出声帮忙:“去找白送啊,那厮烟瘾大,这些年下来好烟赖烟都抽过,找他推荐准没错!”
白松刚好上车,听见后喊道:“哟呵,看来胖子你很欣赏我嘛!”
“我呸,欣赏你个粑粑!”
白松循声追过来,习萌看见他迅速走近,他身形稍稍一错开,她便又看见,随他身后上车的,是莫迟。
白松贱兮兮地说:“连我拉的臭粑粑都欣赏,你简直就是我的脑残粉啊!嘿,脑残,咱俩坐,让你一路都能好好地欣赏我!”
“滚你丫的!”耗子一脚把他踹开,“自己找地儿坐去,别来恶心我!”
白松身体绕着座位一转,直接一屁股坐在耗子前面,决定和他一路杠上。
他一让道,莫迟径直向前走,一句商量也无,利利索索地停在习萌的身侧、耗子的面前。
耗子看他抬手往行李架上放包,以为他准备坐他后面去,一时只顾和白松对嘴仗了。
忽然,一道人影在他右侧入座。
他睁大眼:“老大,后面那么多空座,你何必跟我挤?”
白松在前面搭腔:“就是!老大,你不怕被胖子挤飞出去?”
耗子对他怒瞪。
他们一人一句说话时,莫迟拧开随身携带的水杯,喝了口热水。
隔着狭窄的过道,习萌就坐在他的右手方。她看着他,眼睛一瞬不眨。
妈妈,他是想和她离得近一点对不对?
嗯呐,一定是这样!
啊啊啊怎么办,心情又一瞬间变好,不生他气了……
她的原则哪儿去啦?被莫迟吃了吗?
耗子和白松都等着他开口,连同前后左右的一帮人也都悄悄竖起耳朵。
莫迟摁下升降按钮,座背立刻以舒适的角度匀速向后伸展,他手里轻握水杯,闭目养神,“嫌挤,你可以换座。”
显然,他是在对耗子说话。
语气松散,听不出情绪。
耗子脑袋一木:好霸道,欺负人,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