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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chapter31

等凌粟熬好粥, 给贺砚回打好番茄蛋花汤的时候, 他再喊人,却发现已经没了回音。

“睡得这么快。”凌粟笑着走进房间, 见贺砚回正侧着身,靠在他的枕头上。

“怎么自己有枕头还要睡别人的。”凌粟半点办法都没有,宠溺地笑了声,只能让贺砚回再往自己睡的那边床挪了挪, 把自己的枕头往他脑袋下塞好,再给他掖好被子之后, 转身轻巧地离开了房间。

新房既然已经给贺砚回看过了,那么那边的装修就可以稍微搁置一段时间了, 凌粟心想。

可以等贺砚回看见了之后, 再带着他一起去置办之后的事。

毕竟是两个人的家, 凌粟想让那里头有贺砚回的痕迹。

既然如此, 那不如去店里看看吧。

凌粟晃荡着手上的钥匙想了想,最后换了身衣服出了门,打算去给贺砚回买点药, 再顺道溜达去店里看看。

天色已经晚下来了,但因为周末的缘故, 凌粟店所在的这一条街上特别热闹。过来打卡网红店和网红画廊的年轻男女们打扮得精致漂亮, 站在店门口笑着拗pose拍照。

凌粟手上拎着一兜子感冒药, 揣着毛线开衫的口袋, 溜达着进了店里。

店里今天有几个熟客在, 凌粟进去的时候大家都很惊喜, 纷纷转过身来和他打了个招呼。

“好久没见你了啊。”

“想死你了!”

“小粟越来越好看了。”有客人托着腮,看着凌粟站在光下温温软软笑着的样子,嘟嘴摇头,“我都不好意思去你旁边了。”

凌粟不是瘦削的类型,一直都带着些婴儿肥,看上去特别显小。最近他虽然清瘦了一些去,但整个人却还是看上去还是圆乎乎的,可爱得紧。

最近天气凉,他穿了件浅色的开衫,看上去柔软而轻巧,像是一只被主人养得十分好的小麻雀。

人间的所有温柔仿佛都落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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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凌粟最近怎么不更vlog啦?”旁边有人问,“谈恋爱谈得忘记工作了?”

“那哪能呢。”凌粟摇摇头,带着些歉意和大家说,“最近忙,身体有点不太好,等过段时间找着空闲的时间,再把之前欠的债补上。”

“看你脸色是有些不好。”店里的小姑娘走来递给了凌粟一杯热水,颇担心地看着他,“脸色苍白的。”

凌粟摸了摸自己的脸,靠着吧台站着:“可能是有点儿低血糖,最近总是觉得头晕。”

“要是觉得身体不好,得早去医院看看啊。”客人们也关心凌粟,坐在吧台边嘱咐着他,“别拿小病不当回事。前段儿不是听说你谈恋爱了吗,怎么家里那口子都不看着点儿你,得好好照顾着呀。”

说起贺砚回,凌粟不自觉地笑了:“他自己也不小心感冒了,这不,我出来帮他买药来了。”

他努努嘴,示意自己在桌上放着的药袋子。

客人们看着他这幸福的样子,不禁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行了行了,那我们也早点走,老板也早点回去照顾家属吧。”

送走了客人,凌粟一个人靠在吧台边站了会儿,才感觉到自己的头晕缓了缓,慢慢准备往店里头走。

“你身体都这样了,还要回去照顾贺砚回?”凌粟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凌粟整个人顿了顿,但没又转身:“……啊。”

“他就这么金贵?”

“他是我爱人,这不是金贵不金贵的事儿,我和他……”

“他体谅过你吗。他那样的身体,能有一点帮上你忙的时候吗?”

凌粟低着头,语气里有几分无奈:“易行,我说过,这不是……”

“叔叔阿姨把你好好地交到他手上,就是这样任他糟蹋的吗?”易行没有之前几次说起贺砚回时候的暴怒,只是站在凌粟身后挡着外头的风,声音平静得如同一湾死水。

凌粟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对于他已经没有了什么耐心:“易行,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就这么喜欢他吗?喜欢到就算你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是谁,都可以豁出去自己这样对他妈?”易行抬起眼睛,扯出了一个有几分嘲讽的笑容,“你知道这个人是谁是吗。这个躺在你身边,看上去人畜无害的人到底是谁,你知道吗?”

凌粟有些不好的预感,手指揪住了自己的线衫,指尖紧紧地抠着,互相摩擦间,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上头渗出来的冷汗,他强装镇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和他在一起很久了,我想知道的东西我已经都……”

“小粟,你知道贺砚回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吗?”易行打断了他。

他的嘴角常年习惯性地微微抿着,像是永远带着些一抹残忍的笑。

凌粟背对着他,紧紧攥着自己心口处的衣服,咬着牙关沉默。

“他是贺家的直系,外祖家是英国赫赫有名的富商,而父亲这边则是海城最有名的望族。他贺砚回,是贺家那笔巨额财产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易行的声音冷酷到不带半点感情,像是在对凌粟做着最后的宣判,“也有可能,是唯一一个继承人。”

凌粟只觉得自己的头晕越来越严重,心悸和令人不适的呕吐欲让他只觉得自己身边的空气在飞速被抽走,让他陷入到了一个绝望的真空环境,没有半点可以思考的能力。

他弯着腰,根本听不进去易行说的每一个字。

直到。

“贺家半年前宣布,说有新的继承人要回国。但紧接着,那位贺少爷就不见了。”易行并没有停止说下去,“贺家动用了所有人力物力在找他,找了半年。”

“现在,他们找到了。”

凌粟脑子里的最后一丝空气也被无情地抽走了。

他胸口的衣服已经被他揪出了明显的痕迹,而另一只扶着柜子的手也因为过于用力而变得苍白。

凌粟知道,易行没必要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