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在他面前,另有一人,冷笑道,“今时不同往日,我们给他面子,他才有面子,我们不给他面子,他又算得了什么?你只管放心,不过就是杀了一个女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且不说他们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是你下的手,就算有证据,他们又能怎样?”
说话的,乃是栖梧岛鸳鸯蝴蝶派的尚尉宇,此人与冯尉源,乃是梅剑先生的两个师弟。梅剑先生闭关期间,栖梧岛上的事务,基本上都是交由他们二人主持。
如今,冯尉源依旧留在栖梧岛,看顾家园,尚尉宇则随着大师兄,一同踏足江湖。冯尉源为人,相对厚道稳重,他却要狠辣得多。
随着潭如海的死,长河武林盟群龙无首,长河武林盟内部,本是希望梅剑先生能够接替潭如海,成为长河武林盟主。结果,梅剑先生不置可否,却是尚尉宇站了出来。于是众人心知肚明,对于梅剑先生来说,所谓的长河武林盟主的头衔,实在是不值一提。
于是,众人共拥冯尉源为长河武林盟主。此刻,这一决定虽然还未正式向外公布,尚尉宇却已开始执掌长河武林,而这也意味着,鸳鸯蝴蝶派正式加入长河武林盟,梅剑先生虽未担任盟主,却无疑是整个长河武林盟的靠山。
向尚尉宇尚盟主汇报情况的,正是霹雳门“劈钟无痕”詹旭弘。
“出了这件事,我们的人恐怕更无法接近龙虎山,龙虎山那一边所用的火药的威力,经过多次试验,我们的人也已能够做到。就是它们提炼硝石的办法,如果不能探得,新配方的火药就没有办法大规模制造。这一点不只是我们,蛮军那一边恐怕也是一样。有确切的消息,为了能够弄到龙虎山的练硝之法,神册宗倍也派出了一些江湖败类南下。”
“那姓宁的和东南武林的那些人,野心勃勃,他们将练硝之法秘而不泄,岂止是生怕被蛮军知晓那么简单?”尚尉宇鄙夷的道,“只看他们,在岭海大量造船时,连朝廷都不知晓,就可以知道他们的野心勃勃。公布九阴真经,不过是那姓宁在为他自己造势罢了。虽不知他是从哪里得来的九阴真经,但反正是慷他人之慨,如果不是靠着那本原本就不属于他的九阴真经,他怎么可能做到号令群雄,怎么可能,在武林中有这么大的名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罢了。”
他踱了两步,紧接着便阴然的冷笑着:“这姓宁的,善于借势,看他灭豹王的手段,自己什么也不用做,就是靠着一步一步的借势,硬是把豹王察割逼到了绝路。再看他这一次,在北方把蛮军后方弄得焦头烂额,但是说到底,他自己做了什么?打生打死的,牺牲的全都是其他人,徒然给他增了名气。呵呵,既然此人沽名钓誉,那我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迫使他一步步交出那些他不配拥有的……呵,想跟我斗?”
……
***
那天夜里,山洞中,身无寸褛的女人,给纵横交错的绳索绑着,悬挂在空中,一根根银针刺入了她的体内,为她治疗着体内的重伤。
虽然受到重创的肺腑,已经因为青年的治疗,开始有了好转的迹象,但是筋与脉依旧处于断裂之中。而这一点,对于已经失去圣凰血,靠的本是自幼修炼的道家罡元之气的女人来说,基本上就等于武功全废。
不但不同于那些横练高手,也不同于绝大部分、以气血运行为主的内家武学。道家的修炼方式,原本就比较依赖于丹田和奇经八脉,奇经八脉出现问题,丹田中的内力就无法运行。
为女人治疗完毕后,青年留下秦无颜在这里照顾她,自己回到了庄子。进入屋中,只见自己的床上,已经躺着一个娇媚的少女。床头的凳子上,叠着红衣。
少女搓了搓惺忪的眼睛,从薄毯中伸出玉藕般的手臂,撒娇般的抱怨着:“你跑到哪里去了?”
“到外头散了散步,走了走!”青年笑了笑,上床将她睡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上半夜治母亲,下半夜睡女儿,几乎就是这般过去的。
但是很快,另一个消息,从山外传了进来。然后,龙虎山天师就找上了宁江。
“盟主,鸳鸯蝴蝶派这一次踏足江湖,恐怕真的是野心不小。”张韶说道,“那些人,以再选长河武林盟主为名,发下英雄帖,但是现在,英雄大会还没有到,他们就已经共同推选尚尉宇为长河武林盟主。长河武林盟主既然已经出现,英雄大会却没有取消,他们这是志在整个武林了。”
“猛查刺称帝,蛮军势大,为了共抗蛮军,在整个大局之下,我们必定会对他们百般忍让。”宁江的嘴角溢着一丝冷笑,“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我要是他们,我也会这么想、这么做。呵呵,顾全大局……他们以为我是一个顾全大局的人啊。”
“朝廷那一边,已经正式册封梅剑先生为太保,位列三公,又对尚尉宇颁下了铁券丹书,令其执掌长河武林。武林盟主推选出来后,由朝廷来正式册封,也是前所未有的事。现在,尚尉宇这个长河武林盟主,既有朝廷背书,又由宗圣做后台,其志不小。盟主,我们应该怎么做?”
宁江淡淡的道:“哪有这么简单?这只是他们的第一步罢了。”抬头看了看天色:“差不多应该到了。”
张韶问:“谁要到了?”
宁江道:“皇甫将军,差不多应该要来了。”
说活之间,只见孙紫萝入内禀道:“公子,南剑宣慰司皇甫将军到了,似乎有急事求见公子。”
宁江缓缓起身,道:“果然是开始对南剑宣慰司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