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菀忍不住腹诽。
“头没事不代表其他地方没事, 你先给她做检查, 里里外外全部检查一遍,有什么毛病就接着住院到完全好为止。”廖希野又叮嘱。
主治医生赞成地点点头,“好的廖先生。”
“对了, 你们医院的心脏手术做得怎么样?”廖希野欲走却又停下询问。
主治医生谦虚地笑着回答:“王牌,国内最著名的专家就在我们医院里坐镇。”
廖希野颔首,从裤兜里摸了张名片递给主治医生,“如果病人检查下来心有问题,就给她换颗心,费用多少我出,有结果了就打这个电话。”
言之菀:“!!!”
话音一落,廖希野侧眼用余光瞥了瞥角落的言之菀,两手抄进西装裤兜里,迈步离开。
我靠!廖希野这么狠的?
说她脑子有问题就算了,扯到她宝贝的小心脏干什么!
“言小姐,你怎么从病房里跑出来了?”
眼瞧着主治医生带着一帮实习的浩浩荡荡朝病房来,言之菀感觉胸口空了一瞬,死死护住赶紧回去,吩咐张临和周小贝把门堵上,无奈双拳难敌四手,门坚持没两分钟就被推开,病床前涌来一堆医生,气势汹汹地围得水泄不通,个个用一副直碌碌的眼神瞅着床上的言之菀,张临和周小贝都没地方站,卑微缩在墙角为言之菀祈祷。
头还负着伤实在不宜打架。
“先说好,你们检查的时候必须实事求是,别太过分啊!”言之菀大剌剌坐着,语气怂,但姿态狠。
随后言之菀听天由命,配合这一帮医生做了各种各样的检查,一番折磨下来,疲惫的她回到病房扒完廖希野送来的饭后直接躺下,砸吧砸吧嘴一秒入睡。
等醒过来时,张临和周小贝不知道哪儿去了,病房里乌漆嘛黑的,言之菀爬起来把灯打开,摸来床头柜上的手机,十点钟了。
言之菀伸了个懒腰下床,穿上鞋出门去找这俩人,她握住门把手往里拉开的时候,面前正在你一言我一语你推我让讨论要不要进去的一对中年夫妻把她吓了一跳。
“廖董事长?您怎么来了?”言之菀迅速收拾好情绪打招呼,眼神自然而然地落到廖鹤年旁边这位一袭长裙眉眼带笑保养得比同龄人要年轻许多的女人,为表礼貌,她也回了个浅淡的笑容。
廖鹤年连忙摆出一副雍容的长辈姿态,双臂往后一搭,负手就严肃道:“听人说你住院了,我和希......时一他妈恰好路过这里,就顺便进来看看,跟你介绍一下,这我爱人,白鸢。”
“......唔,鸢姨好!”言之菀扯出个端庄随和的笑来,一看就是打交道的老手。
“你好。”白鸢笑眯眯地打量着言之菀。
言之菀大大方方随便白鸢瞧,客气地别开身子让出路来,“二位快进来坐,歇歇再走。”
廖鹤年点头嗯了声,白鸢跟上,掺住廖鹤年走在前头说悄悄话,“老公,这姑娘我看第一眼就好喜欢啊,高高瘦瘦的特合我眼缘。”
“那天跟你说你还不信,现在相信了吧。”廖鹤年端起了架子。
白鸢亲昵地靠着他胳膊乐,“信了信了,我突然好着急呀老公,咱让时一抓紧求......”
“嘘,你小声点,别被人听了去,咱得保密。”廖鹤年做了个嘘的手势。
“......”言之菀懂事明理,混社会嘛,得知道有些事情不该听的别听,就算听到了什么也得左耳进右耳出,挠挠耳朵假装自己没听见,可是这两位的造访,让她颇多迷茫,前前后后理了一遍她的朋友圈和亲戚网,最大的联系就是黎嘉彦,可最近黎嘉彦销声匿迹,这两位又表现得跟她很熟。
到底什么情况啊?
言之菀一头雾水地把门关上,去饮水机前拿出两个一次性纸杯,“董事长,鸢姨,您二位先坐,我给你们倒水,这里没有茶叶,只能先喝点清水解解渴,我一会儿让助理买些茶叶过来。”
“不用那么麻烦的小菀,”白鸢把带来的一袋东西放在桌上就过来拿走言之菀手里的杯子,“我们喝不喝都行,你现在是伤患,别累着了,快过去坐下好好休息,妈......噢还不是,怪我太激动了,阿姨我给你炖了鸡汤来,老公,快把保温盒打开,给咱小菀倒汤。”
“你自己来开,这个我不知道怎么拧。”廖鹤年说。
“平常让你和我在厨房多待待,你不愿意,现在好了,连个保温盒都不会开。”白鸢嗔斥着,拉表情木讷的言之菀去沙发那里坐。
这两位长辈的热情和自来熟程度让言之菀一时间感觉十分手足无措,这这这这签个合同还附带顺路炖汤的后续福利吗?
“小菀来,用勺子舀着喝,小心些别烫到手哦,”白鸢放了半碗鸡汤在言之菀面前,“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言之菀正襟危坐,弯腰下去捧着瓷碗吹了吹,舀了半勺汤含进嘴里,立马惊喜地点了两下头,由衷称赞:“好香呀鸢姨,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鸡汤,您手艺真好。”
“你爱喝就行,”白鸢露出满足的笑容,“我炖得多,想喝多少喝多少,不够的话我现在打电话叫人再送些来。”
言之菀顿然浑身都在惶恐,忙笑着推辞:“多谢鸢姨,汤够的,我一个人喝不了多少,不用麻烦再送了。”
“那明天我再给你送别的,回头我再弄个菜谱,每天都给你做不一样还补身体的送过来,”白鸢满眼爱怜地盯着言之菀看,抬手就去摸言之菀的头,“真没想到言家还有这么个乖巧漂亮的女儿,小菀,阿姨能跟你合张影吗?我儿子是你的粉丝呢,他可喜欢你了!”
“......喔,那可真有缘啊我跟您,”言之菀尴尬地笑了笑,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没有哪一处是不拘谨的,跟各式各样的人打了二十二年,这还是第一次让她莫名觉得紧张的场合,“合影这都是小事,有什么能不能的,您想怎么拍?”
“就我们三个拍一张,”白鸢翻开包拿手机出来,招手叫廖鹤年,“老公快过来呀,还愣着干嘛?”
廖鹤年一面应一面挪到白鸢身后,白鸢举着手机调整位置,让言之菀坐中间,手机角度摆好后,三个人一块儿喊最经典的“茄子”俩字。
愉快地聊了半小时的天,廖鹤年和白鸢好像突然有什么急事,匆匆起身同言之菀道了别就走,特着急,听他们的语气,似乎是怕被什么人发现他们在这里,言之菀送他们到电梯口,回来躺下没五分钟,外面就有人在敲门。
“进来!”言之菀躺在被子上舒服地拍着她的小肚子,那鸡汤太香了,连着喝两碗都不带腻的。
门被推开,走进来两道一高一矮的影子,矮的那个脚步放得轻,言之菀丝毫没有察觉,顾自道:“张临吗?你跑哪里去了,我的车钥匙是不是在你那儿,快点给我,我下楼去兜兜风,新车还没摸呢你就给我乱开出去,活腻了是不是?”
言之菀骂着,突然间有一张长长的狗脸出现在她正上方,尖锐锋利的獠牙在白色的灯光下闪着亮光,精壮的前腿压住被角,身躯是肉眼可见的强壮。
操哇!
言之菀立马蹦起来缩去墙角,随手抓了个枕头挡在身前,掀眼望望此时此刻面无表情站在球球后边的廖希野,手里居然没有拿牵引绳,言之菀倒吸了一口凉气,讨好地冲他笑,声音却低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刚送走两尊大佛,现在又来个收拾她的阎王,她言之菀恐怕是不适合住院养伤。